快要步入了夏天,春天温润的空气逐渐变得燥热,好像连人的心情也随着干燥的空气变得焦躁起来,更何况新皇登基的第一次选秀刚刚结束,有女儿留了牌子的家族正在忐忑不安的等着圣旨,虽说初入宫门都是从低位份做起,但是也可从细微之处看出皇上对于哪家的姑娘比较满意。
京城的朱雀大街靠北的一处大宅现在就静悄悄的,只有着男子尖锐的声音宣读着后宫最高主子的懿旨。
“·······秉德恭和,赋姿淑慧,敷纶綍之荣······封尔为贵妃,钦此。”
等太监略为尖锐的声音终于读完底下一片安静,过了少顷,一个端庄的贵妇人才起身接起了圣旨,对着传旨的太监微笑的点了点道:“有劳公公了。”
一旁的丫鬟极为有眼色的塞给传旨太监一个鼓鼓的荷包。
传旨的太监接过荷包看都不看直接塞进了袖子了,脸上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也可以说是脸已经僵的看不出表情了,一个木然的笑容就这么生生的挂在脸上,没了平日的伶俐,嘴上还要客套道:“哪里哪里。”
真的是哪里,如果可以,传旨的太监根本不想来乔家。
本来搁到谁家都是天大的喜事,被皇上看中,刚刚入宫就是一品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够让任何一个女人受宠若惊。而开国以来的选秀就算是勋贵丞相的女儿也要老老实实的从低位分做起,一入宫就是贵妃的荣耀可是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获得。
可是这偏偏是乔家,这天大的尊荣也偏偏因为是乔家。
传旨太监一路上握着懿旨,脑子里浑浑噩噩都想过乔家抗旨的情形了,传旨太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今天怎么就轮到他当值,这本来就是喜庆的事情,去哪家有姑娘选秀的家里都不会这么忐忑,传旨太监悄悄的摸摸了沉甸甸的荷包,脸上更苦了,连平日里想着的银子拿着都觉得烫手,。
贵妇人好似没看到传旨太监脸上不自然的笑容,客套的道:“公公事务繁忙,就不留公公喝茶了,管家,送公公回宫。”
逐客令一下,传旨太监没有感觉到恼羞成怒,反而松了一口气,嘴上又说了几句,跟着管家好像有人追一样直奔大门而去。
传旨太监走了之后屋里的气氛没有丝毫的轻松,也没有任何人露出喜意,贵妇人的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一旁低着头的绿衣丫鬟抬头对着站着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群人默不作声的行了一个礼鱼贯而出,只余旁边那个穿着黄衣的丫鬟还有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女。
绿衣的丫鬟给贵妇人上了一杯茶,手里端着茶托,小声提醒道:“夫人,要不要派人给老爷捎个信?”
嫡yòu_nǚ被封为当朝贵妃,老爷的脸想想都觉得精彩至极。
贵妇人站了好一会儿,听到绿衣丫鬟的话才好似被这一句话说的终于回了神,挥了挥手,对着站着的少女道:“锦儿,你怎么看?”
虽是这么一说,贵妇人却是没报什么希望。
果然,站着的少女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看着贵妇人,不紧不慢的道:“娘亲决定就好。”
好像被封了贵妃的人不是她一样。
按照规矩,圣旨一下,所有人应该向着她行礼问安才对,可是到传旨太监走也没想起来这一茬。
虽然刚刚是懿旨不是圣旨,但是规矩如此。
不过想来也没人会说乔家不懂规矩。
贵妇人叹了一口气,保养的很好的手摸了摸额角,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波澜不惊:“锦儿,你跟着我来。”
这样她进宫,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刚刚下的是懿旨而不是圣旨,这应该是太后自作主张,皇上并不知情,皇上虽然还未及弱冠,但是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容许太后下这样荒唐的旨意。
不用想宫里现在也是不太平。
不过既然下了旨,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定了,锦儿八成是真的要入宫了。
贵妇人只要想想这道旨意下了之后所产生的效果就头疼,老爷那怎么解释就是一个大问题,不过现在最应该头疼的是当今圣上才对。
皇上确实很头疼,实际上在他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去追了,自己也亲自到了含寿宫,不但太后在,皇后也在,虽然脸色不好,但是还是陪着太后说话。
太后只觉得自己帮了儿子一个忙,心情不错,但是皇上才迎娶皇后没多久自己就给纳了一个身份高贵的贵妃,太后觉得自己对不住皇后就温言安慰她,而外面太监禀报声还没歇下去就见皇上推开门进来了。
皇后忙站起来对着皇上行礼,脸色也不是一般的不好,皇上看都不看的抬手,对着太后勉强笑道:“母后,你下了懿旨·····”
太后丝毫没看出不妥,道:“哀家是下旨了,怎么了?”
皇上看着太后丝毫无所觉的脸只觉得头疼,揉了揉额角道:“除了皇后都下去候着。”
等宫人悄无声息的退出,皇上随手做到底下的一把椅子上,抬头看着太后:“母后,你知道乔家姑娘是什么人吗?”
太后现在神经再粗也查出不对劲了:“不是威远大将军的妹妹吗?”
看皇上脸色不好,觉得自己做了好事的太后现在觉得不安了,稍微挪了挪身体,紧张的解释道:“威远将军远征南疆,封他妹妹为贵妃不是刚好?”
威远将军带兵五十万,把大雍一半的兵力都带走了,现在把他唯一的妹妹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