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带血的公鸡,在毛小花面前扑腾。
几乎是无法控制的,一道完美的白色弧线,在空中划过,然而罗焕的动作更快,他抢上一步,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唰的一声轻响。
当那道白色闪电再次落下的时候,大猫的嘴巴里,叼着主人正在流血的手。
“不……危险!”已经有人在大声惊呼起来。
一只饿了七天的豹子,面对血的诱惑,而且已经送到嘴巴里的血的诱惑,根本不可能抗拒的。
别说是豹子了,就算是人,在这种情况下,也绝对不可能。
“它会咬掉你的手!吃掉你的!”聚变陡起,亚斯多拉图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
而钱帝伦则赶紧招呼周围的士兵:“快,为了保护学员的安全,射死那只豹子!”
可罗焕并没有离开,他刚刚在那种时刻,用匕首将自己的手划破,将滴着血的手,塞到了毛小花的口中。
“乔恩,记得我说的话!”罗焕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只豹子。
而豹子的目光,也看着面前的少年。
天啊,那种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毛小花的每一根神经,简直让他发疯发狂。
而正在流入的腹腔的那种温热的血,更是刺激得他味蕾全面绽放,胃部继续收缩,分泌出大量的胃酸和唾液。
好想,咬一口下去,将到嘴的肉,吞到腹中。
毛小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成了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要被这种进食前的刺激,弄得几乎崩溃。
“不能……不能这样做……”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被本能挤压到某个角落,在挣扎着呼喊。
“乔恩,不要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罗焕低声喃喃,仿佛那个寒冷的冬天,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
毛小花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当年自己临死前,见到的那双眼睛。
温柔,坚定,却充满了信任和力量。
饥饿,渴……
毛小花的牙齿往下走了两分,他听得见自己肚子疯狂的咆哮声。
但他也听得见,另外一个声音在心中叫喊:松开!松开!必须松开!
一人一豹长久对视着,血缓缓地从指尖滴落豹子的口中,又从豹子的口中,顺着它的下巴低落地面。
几乎是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毛小花松开自己的牙齿,它伸出舌,轻轻卷了一下。
就像所有受伤的猛兽舔舐自己的伤口那样,它轻轻舔舐着罗焕的伤口。
南豹的唾液中,那种神奇的愈合功能,在迅速的发挥作用。
它的舌轻柔的包裹着他的手掌,手指,舌尖划过伤口,流淌的血液侵占着它的整个口腔,疯狂地刺激着它的神经。
但他没有吞下这些血,更加没有咬掉那只已经到嘴边的手。
而是,一下下,认真的舔舐着。
周围的人们见到这一幕,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算是那位生物学家,也一下子跌倒在自己的座椅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只被饿了七天的豹子,竟然在……竟然在……”
他说不下去。
那只豹子,竟然在面对这样的诱惑时,不受干扰,舔舐主人的伤口,帮助他愈合。
最终,毛小花的肚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刺激,软软的瘫倒在地。
而罗焕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我说过,我的豹子,是一只合格的南豹!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伤害他的主人!”
大厅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乎要冲破穹顶。
而亚斯多拉图和众位研究院的教授,也一致通过:这只白色的豹子,不论体能如何,训练中表现如何,它都有资格,留在阿兰卫学院,作为罗焕最忠实的盟友,陪伴他渡过学院生涯。
“哼!”钱帝伦面色铁青,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甘心的打算离开。
然而一柄短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罗焕一只手持剑,另一只手,提着那只被人放血,故意丢进来扰乱豹子的公鸡,声音森然:“阿兰卫学院的训导主任钱帝伦,污蔑我的豹子,攻击我的名誉,现在还当众作弊,企图颠倒是非。这样的人,必须得到惩罚!否则阿兰卫引以为傲的公理和正义,根本就是狗屁!”
钱帝伦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罗焕:“就凭你,还想要审判我?”
罗焕的目光,冷冷的盯在钱帝伦身上,声音坚决不容更改:“我要求对钱帝伦行驶“陶片放逐法”裁决,我不是以阿兰卫一个学员的身份来要求这件事情,而是--以鲁纳联邦的盟主,罗伊斯王子的身份,来要求这件事情!”
这句话一说,在场的人震动更大,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再此之前,大家只知道罗焕是来自罗伊斯那个地处北方,寒冷又野蛮的未开化之地。虽然他成绩优异,但也没有过多的重视。
但现在,罗焕在众人面前主动亮明身份。
他不是普通的罗伊斯贵族,也不是哪个将军的儿子。
而是--英勇善战,喜欢打仗的腓力的独生子,罗伊斯唯一的继承人!
众人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年前那场战争,腓力带着罗伊斯大军兵临城下,强行阿兰卫签订合约,成为联邦盟主。
那简直是阿兰卫的伤疤。当时有很多人都以为,阿兰卫会就此完蛋。
但幸运的是,腓力那个乡巴佬并没有统治阿兰卫的想法,他只是得到了盟主的位置后,就又回去继续和更北边的蛮族开战,开疆扩土去了。
可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