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哥儿也好奇地问张秀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张秀没来时他们对唐春明的那些流言也插嘴了,乡下人就是如此,农闲时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村里来了个军汉子再加上峰小子刚刚回来一时半会儿大家还没摸清他的情况,那军汉子瞧着也不是好惹的,大家正好奇得很,所以一有有关的流言传出来,很是满足了一部分人的八卦之心。
张秀当然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一边把衣服扔河里浸透一边回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当时离得有些远,其实也瞧得不太清楚,谁儿身上泼脏水了,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他这么一说让这些哥儿也弄不清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凑巧碰上的,也有人拿以前张兰花说亲时候的事情说笑了一番,而最初说唐春明闲说的几个哥儿,在看到张秀根本不理睬他们后,也赶紧地收了衣服灰溜溜地走了。
洗好衣服回去晾晒后,张秀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唐春明,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以后在村里走动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的动了气,或是不动气反而因这些话与人动起手来,那就不好了,上次拿个棒槌追出去的样子太过惊人让张秀一直记着。
而且王莫告诉他,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明哥儿跟那军汉子的,甚至还说明哥儿跟峰小子的,说什么峰小子也不嫌弃他带了孩子,再加上峰小子年纪也大了,相貌又显得凶,一般的哥儿只怕也说不上,两人凑和着过日子也不错。这些话听得张秀都气笑了,不管是峰小子还是那位叫余暮的汉子,不过是看不过眼阿林被欺负帮了一把,就被这些人传出这么多闲话,真是闲得发慌。
唐春明如今都是关上门过日子的,因此张秀敲了院门等了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阿秀哥,这是怎么了,好像火气不小,大山也不在家啊,跟谁动气了?”唐春明一边把张秀迎进门一边打趣道,张秀顿时绷不住脸噗哧笑出声。
关好门,两边往正屋的路上张秀就啪啦啪啦将他听过的和王莫告诉的那些话都倒了出来,边说还边留心唐春明的神色,万一气得伤到自己可不划算,等说完了两人也到了正屋,张秀一眼就看到他两个儿子正在炕上认真地在沙盘里用削好的小棍子比划着,看得他什么火气都没了,眉眼之间迅速染上笑意。
“阿母。”
“阿母。”
“秀阿么。”
三个孩子抬头叫了一声又低下头,现在三人上午的时间都会在唐春明这儿学字,不过笔墨太贵初学者又费纸,唐春明现在经济紧张就给三人做了个沙盘用棍子在上面练字,而张秀只是让两个孩子不要做个睁眼瞎又不是本着让他们学出头考科举的念头,觉得这样就很好。读书习字在乡民心中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赵老三考出个童生可不知让村里多少人家羡慕,赵老嬷再不讲理胡搅蛮缠,可一说起他的三儿子人们也会不自觉地忽略掉他做过的那些事。
“以前总觉得两个小子不如小哥儿乖巧懂事,成日皮得上房揭瓦没个消停的时候,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有这样安静认真做事的时候,多亏了明哥儿你,能帮着他们收收心,我也放心多了。”张秀感慨道。
“大毛二毛哪有你说的那样差,在这儿还会帮我做事呢,说起来还是我这儿离不开他们呢。”唐春明知道张秀说是那样说,眼里心里还不是最宝贝两个儿子,其实大多家长都是如此,而且在他看来,大毛二毛比他小时候可懂事多了,自己的那些黑历史才是不堪回首。
“明阿么,快看看我写的,这次写对了吧。”二毛性子比大毛活泼,等不及地希望得到唐春明的夸奖,连自己的阿母都先放一边不理了。
唐春明让张秀先在炕上坐,自己过去帮三个孩子看看,沙盘里的字虽然写得有些歪扭,可笔划都对了,唐春明当然不吝啬他的夸奖了,乐得二毛眉开眼笑。大毛也得了唐春明的肯定,虽然平时比二毛稳重,可这时也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等轮到眼巴巴看着他的赵林小哥儿,唐春明一看乐得啃了他几口,因为阿林年纪到底比大毛二毛小上许多,不过三岁的孩子,所以唐春明对他的要求降低了些,学的字也少些,不过不亏是他的聪明儿子,居然也一字不落地都学完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都去玩吧。”
大毛二毛欢呼起来,抓起阿林的手就下了炕看小花去了,对两个成日在外面野的小子来说能每天安静地坐这么长时间可不容易,不过也因此多了一项向村里其他小伙伴炫耀的资本,可让往日的那些小伙伴们羡慕坏了。
不过谁让张秀跟明哥儿关系最好了,那些孩子的家长们也只能羡慕着,却不好意思凑上去。
现在天冷,五十只小鸡也都放在屋里,除了中午的时候搬出晒晒太阳,因为唐春明收拾得勤快,屋里也没有太大的味道。张秀探头望了望小鸡崽子,当初觉得明哥儿有些冒险,现在见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也不由高兴,当然他自己还是谨慎些等天再暖和一些也捉几只回来养着。
“你对那些闲话到底怎想的?”张秀将刚刚的话题又拾起来,“你说这到底是谁先传出来的?是不是王春花?”王春花可是当场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