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娘子送入了洞房,内院外院的酒宴也开了席,方八娘见不着穆青衣,一路找来了水榭。
“原来县主在这儿!”
方八娘眼角瞄见穆青衣对面神色拘束的林丹羽,神色有些复杂。但她略一犹豫便笑吟吟招呼她:“羽姐儿也在!难为羽姐儿帮忙招待县主,姨母知晓定很欣慰!”
林丹羽听见那话脸色却是一白,口中喃喃的说了什么,却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没听见。
“席已经开了,祖母见不着你们心急的不得了,咱快些去罢!”方八娘笑容不变。她不是自以为是的柳元香,林丹羽既然入了气些便是了,犯不着惹得两人不快。
穆青衣微微颔首,正要起身,盛夏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姑娘……”她急匆匆的唤了声穆青衣,看见方八娘和林丹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忙给两人行礼。
“酒席摆在花厅,县主识得路,我和羽姐儿便先行一步。”方八娘瞧见盛夏的脸色,知晓许是出了什么事故,不等穆青衣支开便先走了,顺便带走林丹羽。
本是打听几个人,怎那般着急?穆青衣原想回府再说,但见盛夏神色不对,方八娘又那般善解人意,便道了个不是,让她们先行了。
“不过让你打听个人,怎弄成这般模样?她们是豺狼还是虎豹?”
盛夏知道自己方才不够沉稳,这会子呐呐不做声任穆青衣训。待她训完方道:“奴婢方才到花厅,见着了威远候世子。而且,老夫人使人在花厅支了屏风,让他也在花厅用膳……”
穆青衣脸色一变。她先前也看见了夏仪征,虽然落跑有些狼狈,但想着他是男子,不能进内院,而她只要安安分分跟着女眷们呆在内院便无事。
但她显然忘记了,夏仪征从来都是惹是生非的主,便是她要躲,他也会千方百计凑上来让她躲无可躲。
这个……混蛋!
穆青衣咬牙切齿,脸色低沉的可怕。
“姑娘,奴婢觉得,您也不用怕,国公爷就在外院呢,再说这里是方家,又不是威远候府,世子爷再怎么也不会太过分……”
可也不是定国公府!
在人家婚宴上,一是人家终身大事,二来人多口杂,两人便是有矛盾也不至于闹翻,因而她完全不用紧张。
可对方是夏仪征!!!
是一个人就敢上门退亲、只身半夜爬窗的夏仪征!!!
穆青衣想哭,她忽然后悔没带小白来。旁的不说,至少非常时刻,小白还能在夏仪征身上留几道爪痕。
“海棠,盛夏,我们去那边转转。”穆青衣胡乱指了个方向不容分说道。
“姑娘,这……”不去酒席便已说不过去,还在人家内院乱转……不好吧?
海棠将将开口,便被穆青衣一个眼风瞪了回去。
主子是天……海棠低头默念了好几遍,这才提步跟了上去。
穆青衣带着两个丫鬟专挑人少的地方胡走一气。今日方家办喜事,上上下下忙的鸡飞狗跳,有几个下人见着了她,也只上前问了问便忙别事去了,她一个外人竟在方家内院如鱼得水。
不过这也是她捡僻静处走的结果吧。
“方程你这个混账、窝囊废、渣滓!你给姑奶奶听清楚了,姑奶奶死都不嫁你!”
拐过破旧的角门,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将穆青衣吓了一跳,从声音传来的方向隐约可见一高一低两道影子。
那声音停歇了一会儿,又咆哮起来。
“你说什么?请便?你这个废物是要本小姐去死?姑奶奶跟你说,休想!”略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穆青衣仍旧听了个一清二楚,“我跟你说,你不过姨娘生的庶子,你方家也不是当年的方家,不论出身门第还是品行能力,你没有一点配得上我!奉劝你早些放弃那些攀龙附凤的龌蹉念想,不然吃亏的是你!庶出的杂种,恶心的龌蹉东西!”
一串话说完,矮些的人推了高的一把,然后气冲冲走了,而她出来的方向正好是穆青衣所在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她撞见了什么?
海棠和穆青衣见那人朝她们走来都怔住了,盛夏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穆青衣拉进旁边的盆栽后头。不在状况中的海棠则和那人撞了个正着,好在海棠也很快反应过来,提起裙子撒脚丫子就跑。
柳元香看见海棠愣了愣,一是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二是隐隐觉得海棠有些眼熟,她这一愣神海棠就已经跑出了院门。
“死蹄子你给我站住!不许跑!回来!”海棠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可海棠怎么会听她的话!眨眼便没了影子。
柳元香追了几步,见追不上,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想到自己这趟衣服换的着实有些久,再耽搁旁人要起疑了。
“暂且饶了你这听墙角的贱蹄子!他日被姑奶奶逮着,定将你打板子发卖出去!哼!”柳元香骂了几句,转身走了。
这个柳家小姐,怎跟市井泼妇一般?穆青衣和盛夏面面相觑,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了。
无论如何,没被抓着就是幸事。
“姑娘,以后莫要在人家后院乱走……”盛夏一边给她理衣服,一边心有余悸道。尽管便是撞了正着,柳元香也比他们尴尬。可这种事,还是少知道的好,省得被人惦记。
“她说的不错,莫要乱走,碰见咬人的狗就不美了。”
一个低醇的、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来。
主仆两人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