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天象一事带来的影响已经完全被方士考试给取代了。
宣明帝下旨要求钦天监与礼部一同筹备方士考试,大家的关注点瞬间从天降警示变成了……方士到底要考什么内容上来= =
谢长风整日上朝就听朝堂和菜市场一样吵来吵去,宣明帝早已吵出了心得,他端坐在龙椅上,双目微合,脑袋向前倾,好像在认真听取意见,实则是在打瞌睡。
谢长风自然目光如炬,在发现宣明帝上朝都在打瞌睡中度过后,他也开始堂而皇之的摸鱼。
自家父皇和自家情缘都在睡觉,祁渊总会心生一股尼玛老子不干的愤怒感。
不过当有朝臣上本,他又会不自觉的去处理掉,这真是个悲伤的习惯。
宣明帝只需要在祁渊问他父皇这样做您看可好时,说‘没问题就按照太子说的办’即可。
唔,日子过的很舒坦。
朝堂开始逐渐恢复平静,谢长风每天都要去兵部点卯,然后就像连体婴一样跟着祁谌,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祁谌刚开始暴跳如雷,不过年后他的态度又平和了,就好像初见时那般温文尔雅,让谢长风凭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几日,这一天谢长风接到何管事的消息,说阮二娘上京了!!
他惊讶不已,当天下班后就没去东宫,直接回了谢府。
谢府正厅里,谢宁坐在左边第一个座位上,紧绷着小脸,她对面坐着阮二娘。
阮二娘穿着一件月白色对襟长衣,腰系石青色长带,下拜是孔雀绿绣金色海浪花纹的长裙,她肤色微黑,穿着这一身更让人觉诡异,阮二娘长发束在脑后,并非妇人的发式,反倒像是男子未及冠时的模样,她这一身不伦不类不男不女,谢宁看了自然心生厌恶。
更让她厌恶的是这阮姨娘和她母亲白姨娘一样都是妾,可她的母亲只能苟延残喘,得不到父亲一次探望,这阮姨娘倒是能自由行走在外宅,甚至还言行放浪!
谢宁头一次对自家父亲生出一丝怨恨来。
谢长风回来时就看到阮二娘笑眯眯的逗弄着谢宁,在看到他进来后,阮二娘立刻起身,“哟,好久不见!”
谢长风点点头,对谢宁道,“你怎么出来了?”
谢宁低头,“女儿听说是阮姨娘回来了,就想着让人安顿下来,只是阮姨娘说不用……”
“恩,不用准备,你回你的院子吧,别瞎操心。”
谢宁闻言脸色一白,低头福了福,“女儿知道了。”
待谢宁离开后,阮二娘饶有兴致的道,“那个小姑娘有戾气呢!”
“没有戾气怎会是我谢长风的女儿?”谢长风平淡的道,“你这次回来干嘛?”
“怎么,不欢迎我?”阮二娘靠近谢长风,对着他耳朵吹气,“我可是你的姨娘呢!”
谢长风翻了个白眼,“有事快说,没事就给我滚!”
阮二娘撇嘴,“你可真无情。”
眼见谢长风要发火了,阮二娘才道,“我是坐船直接从外海沿着东南海岸线,之后取道黄河,在洛阳换马车过来的,东西都直接拉给何管事了,这是去年铺子里的进项,你自己看吧!”
阮二娘将放在小桌上的一个大包裹丢给谢长风,包裹里全是各种账目,谢长风接过大略扫了几眼,“恩,放这里吧,我抽空看看。”
他看着阮二娘,“不过这点事情不至于你亲自来吧?这一来一回最少要小半年,海上镇得住吗?”
阮二娘微微蹙眉,“你可还记得我那个被你们皇帝要走的姐姐?”
“怎么了?”
“她给我来信,让我上京一趟,说想见我。”
“然后你就乖乖的来了?”
“我这个好姐姐哦!可是条美人蝎呢!”阮二娘咯咯笑起来,左摇右摆,“从小到大她就特别得父王的宠爱,如今来到大楚,估计还想干什么吧。”
谢长风哂笑,“她能做什么?现在生儿子将来做太后?一个异族女子,还没有任何娘家后盾,妄想在后宫兴风作浪,她这是做梦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我记得我还有个四品诰命?”阮二娘把玩着手上的茶碗,“入宫见一见姐姐,你觉得可行吗?”
“想去就去吧,注意别给我惹麻烦就行。”谢长风浑不在意,阮二娘能镇压住南海海上强盗劫匪,可不是一般女子,若真惹急了,这丫头直接一刀子,倒时候就有趣了。
阮二娘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好,我会小心的。”
“说起来你和叶宁之间合作有什么摩擦吗?”
阮二娘摇了摇头,“刚开始那个城阳伯有些看不起我呢!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才算是听话了。”
谢长风撇嘴,果然唯小人和女子难缠,偏巧阮二娘将这两者占全了。
“我这次回来还要去一趟城阳伯家,听说他弟弟和一个叫做宜贵人的妹妹在京城?”
“……叶宁恐怕不会乐意你进宫去见宜贵人,至于叶安……”谢长风想了想,“你什么时候进宫?”
“明日吧。”
“行,叶安应该是后日轮休,我找他去郊外别庄跑马,到时候你们在别庄谈。”
阮二娘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听你的安排。”
谢长风打发了阮二娘,转身去了库房。
库房里新堆了一大堆东西,都是海货,他带着何管事将东西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全部过了一遍,等过完后竟然都半夜了。
扫完货,谢长风看着单子,表情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