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先同卢雁长联系上吧。
红笺传音道:“卢兄,你向左前方直行,我来接应你。”
卢雁长二话不说便拖着剩余几只魔物往红笺藏身的地方奔来,红笺看着他如游鱼一样几次从那黑色藤蔓的缝隙中险险钻出来,心中慨叹:“这大约便是他所自夸的武功吧。若非武艺惊人,光靠真元他只怕也撑不到现在。”
卢雁长起先光顾着逃命,与那黑球周旋着奔出几丈远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往左前方看去,叫道:“阁下是谁?怎的认识卢某?”
神识传音听不出男女,卢雁长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近乎山穷水尽的地步会遇见红笺。
红笺没空与他叙旧,急道:“卢兄,我们先想办法把这几个魔物对付了。我只有筑基修为,也没有法术可用,不知怎么能帮得上你?”
说话间她已经飞快地向着卢雁长迎了过去。
“筑基……你能不能先帮我引开两个,余下的我来想办法。”追在卢雁长身后的还有六个黑球。
说话间卢雁长见到了对面的红笺。
那一瞬间他的脚下不由有了个停滞,背上被那藤蔓狠狠抽了一记。
卢雁长却没感觉到疼,一则他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于武功之道颇有成就,别的修士关在炼魔大牢里只能等死,他这几十年却将丢下的武功又捡了回来,甚至更上一层楼。这冰川之下没有灵气,恰给了他发挥的余地,他现在浑身上下内力充盈,硬挨一两下并没什么大碍。再者他被对面出现的这人吸引住了心神。
卢雁长觉着自己大约是不知何时中了魔物的毒,以至眼前出现了幻觉。
对面同他说话的不是活人,而是深海中的精怪。
他的内功心法不像神识那么方便,要到数十丈之内才能依稀看得到对方。
那“妖精”的头发很长很长,人们通常形容美人儿是长发委地,但卢雁长是个自诩对美女很会品鉴的人,他向来觉着女人头发如果太长,不说见识短不短,看着就累得慌。可这妖精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长长的青丝飘散在她身后,随着海水微漾,像一张法力无穷的网,一下子就网住了他的目光。
“妖精”的脸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眼睛很大。水下眉眼看上去有些失真,最要命的是她的身上衣裳透湿,紧紧贴着曲线玲珑的青春躯体,叫几十年没见过女人的卢雁长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他不由使劲儿咬了下舌尖,胡思乱想道:“该不会是魔修知道我有这怜花惜玉的毛病,特意放出来诱惑我的吧?”
这么一磨蹭的工夫,那“妖精”已经离他很近了,以神识向他传音道:“以我的修为两个只怕有些勉强,我先引一个试试。”说话音只见她手一挥。大片海水为她牵动,一个浪头在水下向着距离最近的一个黑球砸去。
这美人竟然真是来帮他的!
筑基期的女修,认识并且愿意帮他,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像只有一个人,看适才出手,这女修是水灵根,而那位方姑娘自道是丹崖宗的。卢雁长简直不敢相信所想,于魔物的纠缠中颤声问道:“方姑娘?”
红笺不明白她印象里聪明伶俐的卢雁长为什么变得这么迟钝,抽暇应了一声,专心对付被她招惹到的魔物。
幸好这是在海里,她还有凝水诀可用,不然的话就算她想帮忙都没有办法引得魔物注意。
卢雁长大喜过望,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连忙道:“太好了,你也逃出来了。这真是老天爷开眼啊。方姑娘你小心点儿,引那一只就行。来来来,一会儿听我指挥,我喊一二三,你就将它往我正面带,看我的慧心一剑将他们穿成一串!”
红笺看卢雁长的走位,便知道他要故技重施。
原来方才那威力强大的一招便是“心剑”的金丹期过渡法术慧心一剑。
这慧心一剑使出来真是“一剑”。直来直往,摧枯拉朽,可卢雁长身手再好也没有本事叫六团魔物在他身前整齐排成一列,他真元所剩无几,故而急需有人帮忙。
红笺一边逃命一边关切地问:“你真元还够施展几次?”
这是最关键的,若是只剩最后一击,局面乱糟糟的,又隔着海水,红笺便是豁上性命地帮忙,卢雁长也很难将六只魔物一举消灭干净。
还好卢雁长回答:“不多不少,刚好两次。”
说话间卢雁长自那五只魔物夹击的间隙闪身而出,一个起落便顺着激荡的水流向前直蹿出去。
红笺不由赞道:“厉害!”
她虽然已经知道武功是怎么回事,但卢雁长不借助法术,全凭身体强悍的力量便能做到这样,还是叫她大开眼界。
卢雁长这一下消耗却是不小,声音里透着微喘:“这是‘八步赶蟾’,喜欢我回头教你。好了,你做好准备。”
红笺连忙变换方向,卢雁长身前一左一右正冲上去两只魔物,他抽身后退,连退边施法,口里喊道:“一!”
红笺闪开了缠过来的藤蔓,真元流转,水灵根的亲水性使得海水轻柔地推动着她,宛如美人鱼一般地轻盈自如,她比这水生的魔物更适应水。
卢雁长要不是处于险境真想停下来好生欣赏一下,他喊“二”的时候红笺已迎面向着他而来,贴着他身前与魔物错身而过。
她让开了,三只魔物连成一线,天赐良机!
卢雁长没有犹豫,他连“三”都没喊,慧心一剑已经出手,红笺无需回头,她的神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