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红笺终于迷糊了一会,等她醒来,立时意识到起得有些晚了。
红笺匆匆穿衣洗漱,刚收拾停当,住在隔壁的齐秀宁便找上门来,要和她一同前往宗门主殿。
齐秀宁脸上像罩着一层薄霜,等红笺出了门,便语带讥诮地道:“赶紧的吧,姚师姐屋里没人,想来人家不屑和咱们这些末学后进一起,已经先走了。”
红笺默然。姚真近来莫名其妙的疏远都与她那所谓的奇遇有关系,红笺不想去窥探姚真的秘密,却不免变得有些闷闷不乐,难得有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丹崖宗被选拔出来的弟子在宗门主峰赤轮峰下会合,张钰、方峥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方峥看到姐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红笺含笑冲弟弟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一眼扫过去,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人到得差不多了,但她未在人群中见到姚真,红笺数了一数,果然,到场的是十四个人,独独少了水灵根第一名的姚真。
这可奇了,这么大的事,姚师姐又是提前那么多天便精心准备,怎么关键的时候竟会迟到?再说她人不在住处,又不在这里,会在什么地方?
红笺心神不宁,那厢来带他们上赤轮峰的金丹费承吉则是难掩不豫,晚潮峰的闫长青今天没有露面,费承吉没有合适的人抱怨,只得黑着脸斥责曲长河:“你们水灵根这边怎么回事,今天这种场合,竟连个练气六层的都没有,岂不叫别的宗门看笑话?”
曲长河淡淡地道:“这代弟子不成器,师叔又不是不知。本来有个女徒,勉强达到了练气六层,不过我看她此时人还未到,大约是放弃了拜见大长老的机会。”虽然平日里不大关心女弟子,曲长河还是知道三个小姑娘住在一处的,师叔既然问起,他便向红笺和齐秀宁的方向多问了一句:“姚真人呢?”
红笺还未说话,齐秀宁已规规矩矩地禀道:“回师父,我等来时去邀姚师姐同行,但姚师姐住处无人。”
费承吉“哼”了一声,向众弟子说道:“今天是做什么,我与你们提前说一下,也好心中有个数,别傻乎乎的一个个只管闭着眼去。大长老和符图宗的戴宗主特意抽出空来,要见见各大宗门的后生晚辈。好好表现,若能入他们两位化神大能的眼,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你们也不要因为与大长老同在丹崖宗便心存侥幸,由这一次各宗门的情况看,你们实力是最差的,把那狂妄无知的蠢样儿都收起来。”他训斥完了,也不管众弟子表情各异,一甩袖子道:“走吧!”
红笺张了张嘴,终于未能将恳求众人等一等姚真的话讲出来,她人轻言微,说了徒惹人生厌,不管一把年纪的费承吉还是曲长河,都不会为此停下脚步,至于其他同门,说不定还在为少了姚真这个竞争对手而暗自庆幸。
众弟子自动排成两列,默默跟在费承吉身后,红笺一边前行一边不断回头往来路看,希望姚真能突然出现。
“师妹,方师妹!”
红笺吓了一跳,这才留意到走在她身旁的是张钰。
张钰抬头看了一眼队伍前面的费承吉,别看老头子今天说话挺凶,这位同为木灵根的师叔祖对张钰平日里很好,张钰并不怕他,他向红笺挤了挤眼睛,悄声道:“方师妹竟是今天的水灵根第一么?小小年纪真了不起。”自从红笺和跹云宗的人打赌赢了之后,张钰等人便对她一改往日的冷淡,搭讪多了起来。
红笺这才突然注意到这个诡异的结果。陈载之考核中意外受伤,郑谨超龄,姚真到现在还未出现,自己这个小小的练气五层竟然成了队首,怪不得费师叔祖脸黑如墨。
红笺回头往自己身后望去,紧跟在后面的是宗门考核中名列第四的秦尚义,再后面便是齐秀宁,他们个个面颊微红,神情中充满了希翼,她又往木灵根的队列中找到了方峥,不知为何,站在这个人人艳羡的位置,红笺心中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赤轮峰乃是丹崖最高峰,主殿寰华殿位于赤轮峰顶的云海之中,每当太阳西沉,殿瓦间红霞焕彩,流光四溢,衬着峰下的碧海蓝天,宛然神仙居处。
这座修真界著名的大殿若非大事等闲派不上用场,红笺在丹崖宗呆了这么多年,捞着上赤轮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寰华殿更是一次也没能进去过,更不用说其它各宗门的练气弟子。
丹崖宗的人到得不算早了,寰华殿外不少宗门已经列好了队伍,正静悄悄地等待。
红笺粗略看了看,黑压压的足有上百人,没见到熟悉的,丹崖宗位置居中,正冲着大殿的正门,左边临着的一队人数不少,也有十四五个,这些少年不管男女俱是一袭黑袍,上面绣着金色的云纹,既英挺又透着几许神秘。
张钰随着红笺的眼光望去,嘴唇动了动,耳语道:“那是符图宗的。”
符图宗,化神大能戴明池的宗门。
丹崖宗这地主的到来引得众人瞩目,殿前一阵骚乱,符图宗的这些练气弟子面色冷肃,相互间连个交头接耳的都没有,这在众多门派之中显得有些傲然不群。
红笺看着费承吉先同符图宗带队的师长十分客气地打了招呼,便明白那看上去比曲长河还要年轻的符图宗前辈也是一位金丹修士。
只不知道他们这些练气弟子修为如何,费师叔祖对自己宗门的弟子如此失望,这说明别的宗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