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幽幽道:“当年是母亲指使人下毒,儿臣已经查的很清楚,舅父何必再自欺欺人?”
他心中最单纯的妹妹,在嫁做人妇,成为皇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变了!
舅父一直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始终觉得是刘氏害死母亲。
太子渐渐明白窦兆辰的愤怒。
这愤怒里包含的感情是何等的悲切。
可是,人总要接受事实的。
哪怕你不承认,它也不会改变。
窦兆辰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眼睛赤红的瞪着太子,手指着他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你,你竟敢这样说你母亲?你母亲不是这种人,定是那女人陷害她的!她迷惑了皇上,才让你母亲被打入冷宫,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别再受那女人的蛊惑了,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啊!”
他着急的从床上下来,结果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两只手撑在地上,仍在愤怒的看着太子。
太子内心百感交集,觉得窦兆辰可怜,又觉得他可恨。
但他知道,他是永远无法说服窦兆辰了。
“舅父,保重。”他朝窦兆辰行一礼,转身走了。
隔了几日,太子与皇帝说起窦兆辰的事情,称他身体越发虚弱,可能已经不适合在京城待下去,希望送他去江南之地好好休养。
皇帝有些奇怪,太子生母那边的亲人就只有窦兆辰了,他当年就是顾及到这些,才留着窦兆辰的,没想到有一日,太子竟然主动要求送他走。
“你竟舍得?”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太子。
太子无奈道:“儿臣也不舍得,只是不忍心看舅父这样常年卧床,儿臣不能自私的要他留在京城陪伴,再说,来日方长,等到舅父养好身体,仍是可以回来的。”
皇帝点点头:“也罢,你既如此说了,朕就派人送他去罢,江南那里水好,气候也比京都温和些,对他应是好的,朕会赐他一座宅子。”
“多谢父皇。”太子连忙道谢。
皇帝便命人护送窦家去江南的扬州。
窦兆辰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有气得吐血,这个外甥真正是混账啊!原来那日过来,竟是已经打了这个主意,要把他远远的送走。
他死也不肯,硬是要留下来,那些护卫此前已经被嘱托过,知道窦兆辰常年生病,脑子也很不灵光,常会胡说八道,故而也不为意,他们还能跟病人计较么,照样给他们收拾东西,抬了窦兆辰就出城去了。
窦兆辰眼见无望,眼睛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窦夫人见丈夫如此,竟感觉到一瞬间的解脱,转头对窦秀道:“咱们到了扬州,你父亲定会好的,以后兴许也能过得舒服些,为娘再给你找一门好人家。”
窦秀点点头。
她也被她的父亲折腾够了,婚事拖到现在还没有成,现在尘埃落定,父亲再如何不甘,又能怎么样呢?
她与母亲总算是可以轻松些了!
马车绝尘而去。
刘氏站在窗口,听陈妈妈说完,嗯了一声道:“太子做事妥帖,这样最好不过。”
“娘娘,您也可以放心了。”陈妈妈微微笑道,“可见殿下也是下定了决心的,将来您与殿下一定能好好相处,总是不用再担心吊胆。”
刘氏摸了摸肚子:“也许是罢。”
陈妈妈看她的动作,惊喜道:“莫非娘娘有喜了?”
刘氏转过头道:“好几日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呢。”
“肯定是的,娘娘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子,岂有不清楚的?”陈妈妈喜笑颜开,“谢天谢地,总算娘娘又怀上了,但愿这次是个儿子呀。”
陈妈妈赶紧去请御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tutu,可愛莫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