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这样的男人坐在旁边看着,她怎么钓鱼啊。
江素梅摔竿子道:“不钓了!”
余文殊并不恼,笑着捡起鱼竿:“我来钓。”一边便把鱼钩甩进池塘,慢悠悠的道,“我不介意请你吃鱼。”
她还介意吃呢,江素梅心想,也不知这小子跟老爷子说了什么,竟然会让他过来。
要说这孤男寡女,实在是不合适啊,老爷子会如此开通?
她拔脚就要走。
余文殊回头请教道:“江姑娘,在下不太会钓鱼,请问下,这浮子如何判别的?你看,现在在动呢,是不是要拉起来?”
这都不会看,还来钓鱼?江素梅腹诽,刚才一番大话,说要请她吃,还当他是个高手。她暗地里“嘁”了一声道:“自然要等等,不然鱼还没上钩,你一提,这就跑了。”
“原来如此。”余文殊点点头,“看来江姑娘深通此道,可不知到底要等多久?”
他态度很谦和,江素梅倒不好拒绝,在心里数了数时间,再探头看一下浮子,说道:“可以了。”
他抬起鱼竿,果然钓了一尾巴掌般大的鱼上来。
他把鱼给江素梅看,欢喜道:“真的钓上来了!”
这么大的男人此刻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带了几分天真,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好似璀璨的宝石含在其中,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江素梅发现他的左脸颊上居然还有个酒窝,这一笑,当真迷人。
她不由自主也笑了笑,以示鼓励。
余文殊看见翠羽拿着的鱼篓,问:“是放这里罢?”
翠羽脸红了,忙去鱼钩上取那一尾鱼:“公子小心脏了手,奴婢来。”
她把鱼拿下,放进鱼篓。
那殷勤的劲儿好似是他的丫环一样,江素梅暗叹,翠羽这样稳重的姑娘,也仍是抵不住美色啊!
她却是没想到,翠羽的心思。
在翠羽心里,她的想法跟俞朝清是一致的。
自家姑娘岂能嫁个庸男俗夫?好似余文殊一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这会儿自当要尽一份力了。
“江姑娘,这鱼儿好生小,如何能钓一条大的?”余文殊又开始发问,“你这池塘里都养了什么鱼,大一些的白鲩可有?”
这池塘是江素梅的得意之作,她自然有兴趣多谈:“才挖没多久,白鲩自是有的,可还没有长大,其他的,有鲫鱼,鲤鱼,白鲢,鳊鱼,这些鱼是可以放在一起养的,但像是乌鱼,就不行。”
余文殊边听边点头,很是认真,一副受教的摸样。
不知不觉,二人竟这般度过了半个多时辰。
这时,余文殊在江素梅的指导下,已经钓了五条鱼上来了。
“够吃了。”他拿起鱼竿,冲江素梅笑道,“咱们回去罢,只怕老爷子在等呢。”
江素梅这才想起她老早前的意图,她原先是要离开的,怎么后来就被余文殊牵着鼻子走了,他问她答,如此顺从?
这家伙!
她沉下脸,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余文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回到庄上,江素梅头一个就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笑眯眯的道:“钓了多少鱼啊?”竟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江素梅回头关上门,快步走到老爷子跟前道:“祖父,您的孙女儿可是大家闺秀,黄花闺女,您却放心让她跟一个年轻男人相处?祖父,您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她很想知道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常的家长,那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老爷子瞅瞅她,伸手一点她脑袋:“你这穿得像是大家闺秀?人家远远看见,只当是哪位公子在向此地的农女问路!再说,这是你的庄子,谁会传你闲话,别人肯定不会知晓。”
江素梅听老爷子如此回答,越发觉得此事诡异。
老爷子肯定藏了什么秘密!
她想了想问:“余公子此前可跟您说了什么?”
老爷子道:“有啊,这小子说余老爷子急着抱孙子,叫他早日成亲,我说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他来一句,‘我陪您下棋罢。’”
余老爷子说到这里,哈哈笑起来,看看江素梅,直说有意思。
“祖父!”江素梅皱起眉头,“祖父不觉得他很不像话?”
余老爷子却不以为然:“当今世道,像话有什么用?他若是像话,在长沙的时候早就活不成了。”
江素梅被噎住。
当初余文殊确实是不按章法才抵挡住了棠王的进攻,换一个人,什么都按规矩来,早就晚了一步,听俞朝清说,就是江西总兵过来,也是他早早发信去求救的。
可谓做足了准备。
但这却并不合法,假若那棠王没有起兵,廖大人领兵过来,可不就是错了,那得下大牢的。
江素梅心想,这样胆大又料事如神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敢做的,那么,今日他来此,到底为何?
真是为她?
她实在很难确定。
外面,余文殊已经请庄上的人来拿鱼了,只见众人都围上去,一点儿也不发出吵杂声,只听他吩咐,如何处理那些鱼。
江素梅立在门口,哭笑不得。
这庄子竟成了他了的么,瞧这主人范儿!
五条鱼,最后做出了一桌子的美味。
老爷子吃得不亦乐乎。
江素梅自然没有同席。
秦氏端了菜过去,还在连夸余文殊:“真是个有风度的公子啊,还教奴家们烧菜呢,这道鱼头,便是余公子教的,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