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爷子回来,老太太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不过是一介武夫,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呢,一点不懂礼仪,跑这里来撒野!”老太太骂得不解气,又摔了一个茶盏,“那死丫头也是不要脸面,竟跟着他回来,二人在路上这么多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传出去,还有名声?老爷,那丫头留不得了!”
老爷子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景川侯杨肃是有正室的,假如来讨要江如梅,那么,江如梅必定就只能做他的妾室。
这被人知道,他江宗信的孙女儿竟然送给杨肃当姨娘,他还有脸出门?
老爷子“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如姐儿这回辱没门楣,绝不能饶过,你看着办罢。”
老太太这才舒心了些。
死丫头真是找死了!
原本在金匮县,她好好待着,早晚也给她找一门好亲事,总不至于太差,可惜最后的机会,她不知道珍惜,还想借助外人之手来对付他们江家的人,真是痴人说梦!
那杨肃再勇猛又如何?除非他是皇帝,那还得当即下令赐婚呢,不然可轮不到他来干涉江家的事情!
老太太也是被气狠了。
想她做江家主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指责过,那杨肃算什么东西,这样说她?
就算她真的苛待江如梅,也关不了他的事!
“你带几个婆子去那丫头门口守着,要是大喊大叫,就绑起来,塞住她的嘴!”老太太下令,“她身边几个也看起来,一个不准出去,还有罗姨娘那里,谁走漏风声,乱棍打死!”
一个管事妈妈立即就召集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去了。
老太太又把李氏叫来:“上回那吴家,你找人去说,要真心想娶,后天就来,也不论聘礼,有多少是多少,且稍许准备一下如姐儿的嫁妆,明日送来给我过目。”
李氏震惊。
她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知道江如梅被杨肃送了回来,至于在老太太房里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可看老太太后天就要把江如梅嫁出去,那定是江如梅做了蠢事。
不然岂会选那吴家?那是个再清贫不过的家庭了,没有根基,吴家大公子也只是刚考上进士,在户部观政,这样的人家来结亲,目的最是明显不过。
但她也不说什么,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桩事情办得很顺利,吴家肯了,已经在操办聘礼,虽说不论多少,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江如梅一直被蒙在鼓里,等到那一日,才知道,自己竟然就要被嫁出去了,当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她哪里拗得过那么多婆子,愣是被抓着穿了嫁衣,后来才发现根本斗不过,只哭着求说,给她见一见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去,让人带话说,要是再闹,就送去庵里出家,江如梅这才消停下来,心如死灰的不反抗了。
江兆年有心救女,但因此事是老爷子同意的,也不敢去阻拦,只自己灌了一壶酒,醉的胡言乱语,说自己护不住女儿,该当死了算了云云。
至于罗姨娘,自不用提,哭得呼天抢地,额头上都撞出了血。
真是闻者不忍啊!
江画梅感慨:“没想到四姐姐就这般嫁人了,也是悲惨,我听姨娘说,那吴家的大公子的脾气很不好的,指不定打人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那是因为她心比天高啊,江素梅暗暗一叹。
这件事情其实对她的刺激也挺大。
在这时代,长辈当真是如同命运一般的存在,完全反抗不得,江如梅这样的人,到最后,老太太还不是让她嫁给谁就要嫁给谁,除非出家。
且不说是不是江如梅咎由自取,若摆在将来,她的人生未必会这样。
到底选择太多了。
现在呢?
作为大家闺秀,不过是在等待罢了!
俞朝清这日又来看她,二人说了下铺子,田庄的事情,又讲一些家常生活,若在平时,俞朝清定然会忍不住提起余文殊,这一次,却一字未提。
江素梅反倒是不习惯。
莫非他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还是,另有选择?
倒是翠羽很着急,她私底下其实不比俞朝清用的心少,这会儿暗示道:“爷还经常去徐大儒那里么?”
俞朝清就笑了,很是高兴:“当然会去。”一边看看江素梅,“遇到崇礼师兄好几次呢,他都主动与我说话,上回咱们还一起喝酒了。”
江素梅心想,看起来,这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么,怪不得他不提了,怕是胸有成竹,觉得他这外甥女嫁定了余文殊。
她并不接话,低头翻账本。
俞朝清确实学聪明了,上次惹怒江素梅,知道她不喜欢他这般直接,也就不说了。
反正他那次透漏给余文殊,江素梅去了宁县,后来余文殊也去了,这说明,他是有这个意思的,既然如此,他还操什么心?
就等着当他崇礼师兄的舅父了!
俞朝清想到这里,又觉得滑稽。
以后余文殊遇到他,岂不是真要喊他小舅了?
他嘴角抑制不住就挑了起来。
“虫娘,我跟母亲商量过了,你出嫁,香料铺跟二分之一的田庄都归你,你先别急着说不收。”俞朝清看江素梅要说话,忙道,“别的虽然归我,可还是你来管,母亲说了,等到我成亲了再拿回来,这样分配是最为合理的。要是你不同意,我跟母亲都会不高兴,你成亲,也是咱们俞家的大事,岂能什么都不出?咱们心里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