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公主被刘氏斥责,心里也是一跳,但她人并不笨,忙道:“我听人说江家的三姑奶奶写一手好字,故而才想看看。”
她对于江素梅好奇已久,私底下遇到机会也曾打探过,倒确实是这么听说的。
跪着的众人才释然。
不然都在奇怪,怎的直接就点江素梅的名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下算是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氏请一干女眷们起来。
她这次来敬王府乃是皇帝的意思,一来是因为与敬王关系亲厚,二来也是见刘氏在宫中寂寞,让她出来走一走,顺便回一趟娘家。
说起来,皇帝对刘氏真算是情深意重。
刘氏的目光亦落在江素梅的脸上,她虽然对于余文殊的妻子也有些好奇,但不会表露出来,眼下见江素梅巴掌般大一张小脸,虽则不是大美人,却也算得清丽,引人怜惜,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想当初,若不是出了那桩事,她遇到微服出来游玩的皇帝,此刻,大概已经是余家的少夫人了罢?
那么,也不会过上这等日子,看着受尽宠爱,却一言一行需得注意,还要提防众多妃嫔,到底有多累,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本她这一生,不过是想嫁个良人,安安静静的过完这辈子!
可又奈何?
刘氏心觉悲凉,微微叹了口气,她性子原本孤清,也无甚多余的话好讲,倒是永和公主,既然已经说江素梅的书法好,便提议让她写一副来。
一众人除了江念梅,都前往书房。
江画梅在江素梅耳边笑嘻嘻道:“没想到三姐这么厉害,名声都传到宫里去了啊!”
她嫁人之后,林涛对她很是不错,故而性子仍是同以前一样。
江素梅已知叫她的乃是永和公主,正觉疑惑,就算她书法好,可与宫里那些人半点交集也无的,要说姜雪珍,她好似并不知,毕竟来的时间短,怎么这永和公主却会了解?
她隐隐觉得奇怪,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永和公主命府里丫环磨墨,笑着问江素梅:“你可知李太白的诗?”
“当然,诗仙之名,岂有不知的?”江素梅回答。
“好,那你选一首来写。”永和公主立在她身后,饶有兴趣,又添一句,“可别辜负了我一番期待呀。”
江素梅听出她似有小瞧之意,提起笔,略一思考,“刷刷刷”便写下了一首《将进酒》。
笔走龙蛇,意态潇洒,漆黑的墨汁在宣纸上绽放开来,便如杂花生树,群莺乱舞,众女眷全都看得呆了。
她们从不曾见过江画梅写的狂草,没想到她有这等功力。
“公主以为妾身这字如何?”江素梅放下笔,询问永和公主。
永和公主微微张大了嘴,吃惊的盯着江素梅。
她只当别人说什么书法好,不过是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的字罢了,能有什么出彩,结果她竟然看到这样一幅如利剑出鞘般的狂草,岂能不震惊?
再看看江素梅,她娇小玲珑,素雅淡迫,哪里像是会写这种书法的人?
永和公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真是你写的?”
“难道不是我?”江素梅哑然失笑。
“啊,真的太奇怪了!”永和公主叫道,“我见过张胡写的,都不及,你如何练出来的?你,你这样年轻!”
江素梅已嫁做人妇,写什么字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了,刚才一时兴起,展露她在这方面的真正才华,此刻笑了笑道:“也是练了许久了,只平日里还写楷书。”
永和公主皱着眉头,片刻之后无奈道:“好罢,我承认你写的很好,这字就送与我,行不行?”
江素梅微微一怔。
这永和公主的性子原来也是爽直,便道:“公主喜欢便拿去罢,也是妾身的荣幸。”
永和公主喜滋滋的收了。
刘氏旁观全程,此刻再看江素梅的时候,更是多了一份了悟,能写出如此狂草的人,她的内心必是不同凡人的,难怪余文殊会娶她,她褪下手上一串珊瑚石所打磨的手镯赐予了江素梅。
江素梅忙跪下谢恩。
武氏看得无比恼火,暗想她当真是踩了狗屎运了,这都能博得皇后娘娘亲睐,就是江念梅的,也不过是事先准备的随礼,这手镯,可是皇后娘娘平常戴的啊!
不行,她也得让江梦梅出一出风头。
“皇后娘娘……”谁知她刚张口,老太太一个眼刀飞过来,李氏赶紧伸手去捂住了武氏的嘴巴,便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老太太惶恐道:“儿媳妇不懂事,请皇后娘娘勿怪。”
刘氏自不在意,起驾前往刘家。
武氏憋红了脸,差点咬李氏一口。
“你作死,想害死咱们一家?”老太太稍后破口大骂武氏,“皇后娘娘面前,也是你胡乱开口的?以后你休想跟着出来!”
老太太刚才心口一阵乱跳,差点吓死,她对武氏这个儿媳妇已经没有丝毫的耐心了。
武氏解释:“梦姐儿要是得皇后娘娘喜欢,以后可不是什么都顺利呢?咱们梦姐儿写字也不差啊,就是弹琴……”
老太太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没个自知之明的,尽会闯祸,就是如念梅这等,也不敢毛遂自荐,梦姐儿算什么?你还不给我闭嘴!”
武氏又羞又愤,跺一跺脚跑了。
“再去任何地方,都别给我叫她!”老太太下令。
李氏应了声。
回去的路上,江素梅把手镯给余文殊看,得意道:“看,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