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别人,连瑜可能会歪缠一下,可是方云清一向端庄正经,她不喜欢弹,连瑜也只能放弃。
在这方面,连瑜确实不懂方云清,对方云清来说,一方面她觉得弹得不好不想献丑;一方面更是觉得,穆巧巧拿这东西讨好连瑜,自己若是也干这种事儿,岂不是跟那等婢妾一个样子了?
当然,方云清也不懂连瑜,对连瑜来说,想听妻子弹琴,并不是听到多精妙的曲子,并不是想要享受妻子的演奏,只是想给夫妻之间增加一些趣味:你弹琴我弄瑟,多好啊,神仙夫妻不外如是。
连瑜被方云清拒绝,心中暗忖:唉,什么时候她能够觉得在我面前弹出五音不全的曲子也不丢人,那才是真的好了。
两个人心里各自思量,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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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又是一个休沐日,连瑜被方云清留在她的院子陪她,穆巧巧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看书弹琴陶冶情操,燕惜惜却是坐不住的,她让人给夫人递了个话,便又跑出去拜佛去了。
燕惜惜并不认识什么外头的人,过去出门还拽了穆巧巧,可自从夫人训了她们之后,穆巧巧死活不敢再随便往外跑了。燕惜惜倒是不太在乎:已经在连瑜面前通过气了,夫人明摆着不会再管这些了……平日里穿衣打扮被约束也就是了,若是连门都不出,那可不是要憋死了?老爷都不觉得她出去有什么不好呢,夫人还能怎么样?
这方面,燕惜惜颇有一点小心眼儿,她宁可稍微得罪夫人一点,也绝对不乐意在底限上让步:花花粉粉的不让涂,好歹还能回到院子里打扮一下;可出门这一项,一旦让步,只怕下半辈子都要憋死在后院里了!好不容易为自己筹划来这样好的人家,岂能因为一时的胆怯而把日后的自在全都搭上?得罪夫人只是一时的,要是不能自己出门成了惯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过燕惜惜敢这样,说到底,也还是因为在这个家里,连瑜才是真正的主人。她有时候心里也庆幸:幸好夫人是个看着严厉其实没什么主意的,这要是换了秦大姑娘那样子敢提着宝剑上的主儿,打死她也不敢动这些小心眼:开很么玩笑,那类的彪悍主母,惹急了会不会被一剑捅穿啊?想想都觉得可怕。
燕惜惜心里头胡思乱想,到相国寺烧了香,然后又拐到医馆去看了大夫,拿了几服药:自从连瑜成亲,她再不敢直接请大夫到家里,而是换了自己去医馆开药,她这么谨慎,倒也不是怕方云清动手脚,而是一个妾,在夫人没有怀孕前就忙着调理身体准备生孩子,这落到哪个主母眼里都讨不得好吧?这可跟出门这件事儿不一样,绝对是踩到主母的底线的。
燕惜惜知道踩到底线,却并没有准备停下来。如果说连瑜是给她遮风挡雨的大树,那孩子则是她日后的依靠,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得到一个孩子。她的身体底子不好,从到了连家,就一直在调养,身体这一二年有了很大起色,别的不说,起码月事已经逐渐恢复了,只是虽然恢复了,却很不规律;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能为了主母的脸色而停下来调养身体:她并没有赶在主母之前生下孩子的野心,她只是不想前功尽弃。要是等方云清生了孩子以后她再继续调养,那要等到驴年马月去?
跟着燕惜惜出门的都是连家的老人,方云清带来的陪嫁下人并不多,一共就那么四个丫鬟一个奶娘外加一房下人,那一房下人如今负责采买,并不管大门上的事儿……燕惜惜并不担心车夫会泄密:连瑜过去都是默许她看病的,为了主母去得罪老爷,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么?谁会这么蠢啊!
尽管如此,燕惜惜还是小心翼翼,她不认为自己看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也真不想去捋虎须,所以每每都是趁着上香或者逛街的机会顺便到医馆看看。
她去医馆看了大夫,大夫说她脉象稍微有点问题,仔细再摸又说没啥问题,依旧给她开了调理的方子让她回去继续吃,燕惜惜心里暗叹:外头医馆的大夫,比当日在江宁,连郎特特给他请的大夫差了许多……尽管如此,她也不准备跟连瑜说了,心中自嘲道:这也算是少给连郎添乱吧!要是连郎出面请大夫,少不得要跟夫人斗气,算了算了,反正这医生也只是给看看脉象没大碍就是了,调理的方子还是按照过去的来的,这医生作用也不算大的。
燕惜惜心里头烦貌氐较使盒子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跟做贼似的!夫人您赶紧生个孩子吧,也省的我看个病都偷偷摸摸的。
马车朝连府的方向驶去,不多时到了门口,燕惜惜坐在车里头,却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走吧,回家!”
燕惜惜心中一动,撩开车帘子,正看到顾惜之上了马,然后扭头看向连府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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