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奴隶成为了平民,以后的战事怎么办!”阿瑞斯质问道。
“奴隶的性命就不是命了?”瑟普斯忍不住说道,而后顿了顿,感觉自己跟阿瑞斯说这个有点儿傻逼,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神祗,就连奴隶主都不把奴隶当人看,于是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阿瑞斯,“叙列伊斯败亡之后,我也被烙上了奴隶的印记。”
“怎么可能?”阿瑞斯嗤笑,“你是个先知!”
众所周知,一个城邦即使被灭亡了,先知也是会被尊敬的。
就像原本城邦里的祭司一样,他们与神祗有所牵扯,所以会被别人忌惮。
“我并没有告诉别人我是先知——即使是我的父亲也不知道。”瑟普斯说道,“我不愿意成为要背负那些沉重未来的先知,而且,我是叙列伊斯的继承人。”
未来的国王,要是被知道了是个先知,那肯定是不会被看好的。
瑟普斯觉得自己找借口圆谎的能力简直越来越*了。
感觉自己棒棒哒。
“所以你就同情奴隶了?”阿瑞斯不屑,对他来说,叙列伊斯之所以败亡,是因为城邦本身实力太弱,如果有人来进犯斯巴达,斯巴达人肯定可以将入侵者赶出去。
“不,正是因为我成为过奴隶,所以我才知道奴隶最渴望的是什么。”瑟普斯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知道我之前所看到的,斯巴达城的未来是什么吗?”
阿瑞斯哼了一声。
瑟普斯叹了口气,说道:“斯巴达灭亡了。”
“不可能!”阿瑞斯高声反驳。
“原因是所有的斯巴达战士都死在了战场上,城里只留下没办法上战场的小孩儿和老人——以及一些奴隶。”瑟普斯说道,神色严肃认真,就仿佛自己看到了那样的未来一样,“你的奴隶除了干农活之外根本不会战斗的技巧,甚至每天都在疲累中沉睡过去,根本不知道第二天醒不醒得过来。”
阿瑞斯一时竟无话可说。
他是知道斯巴达的勇士们在战争的时候会被消耗很多的,尤其是最近战争频发的时期。
即便斯巴达人拥有被战神眷顾的体格和力量,能够在战场上一个打十个二十个,但这却不能让他们逃避死亡和伤病。
这个时代有太多无法被治愈的伤病了,而阿瑞斯也只是个战神,他所拥有的是强大无匹的战斗力却对伤痛束手无策。
“所以在入侵者的铁骑踏破斯巴达的城门的时候,奴隶们毫不犹豫的缴械投降了。”瑟普斯继续睁眼说瞎话,“你要知道,同是奴隶,但没有任何一个城邦能比斯巴达的生活更为恶劣。”
阿瑞斯一哽,但却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对奴隶的态度有多残酷,“那是为了锻炼勇士们的精神和心性!”
“奴隶不是斯巴达人,你让他们世世代代都当奴隶,给予他们屈辱、伤痛和死亡,他们永远都不会对斯巴达有任何归属感,反而更加希望有别的城邦来攻破斯巴达。”瑟普斯对阿瑞斯这种态度相当的反感,但却不能说什么——这个世界整体就是这样,不能接受的只有他一个而已,“如果你让奴隶的孩子成为斯巴达人,从小就开始训练洗脑,小孩子不会知道那些恩怨,他们只会向一个彻头彻尾的斯巴达人一样,为斯巴达奉献身体和灵魂。”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个世界并不讲究血统。
虽然血脉优秀的人会在各个地方都有所优待,但对于平民们来说都是一个样子的。
等到几代人的混合过后,谁还分得清原来的斯巴达人和那些奴隶们?
他们最终在面对外界的时候只会挺胸骄傲的说“我是斯巴达人!”。
“那要是没有奴隶了呢?”阿瑞斯感觉自己又被说服了,他是战神,天性好斗,想要征战的想法根本停不下来,但斯巴达每经历一次密集的战争时期之后都要修生养息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这始终是阿瑞斯感觉不怎么满意的一点。
“首先,我没有说过所谓的‘对城邦有贡献’的具体事项是什么,其次,斯巴达从来不缺奴隶,每次征伐过后都能够收获很多。”瑟普斯说着感觉有点儿对不起那些奴隶,但他很快就将那丝愧疚揉吧揉吧扔掉,他没办法改变世界,但他却可以努力改变自己周围的现状,“还有,受过一定训练的斥候在战场上的作用绝对比你用人海战术搜集来的信息要多得多也有效率得多。”
人之所以会有努力向上爬的冲动,就是因为能够享受到站在别人上边儿俯视的痛快。
利益、权利、虚荣、成就感,这些都能够驱使人们不断的往前进,往上爬。
即便是思想极为简单的斯巴达勇士们,也无一例外的会有这样的冲动。
人之本性便是如此。
阿瑞斯沉默了好一阵,“你说得对。”
从来没有人会对战神说这些,唯一能够跟她交流的同为战神的雅典娜是他的死对头,而他从外边抓来的那些军师和国王又都是怕死的,更加不可能在阿瑞斯持明显反对态度的情况下还跟他说这样的提议。
阿瑞斯觉得瑟普斯简直聪明极了。
不愧是普罗米修斯的学生。
不管是口才还是想法都这么令人惊喜,阿瑞斯的愤怒被迅速的瓦解之后顿时感觉有点儿蛋蛋得意。
尼克斯也是个好人。
阿瑞斯给黑夜女神发了张卡,如果不是尼克斯,他肯定抓不到瑟普斯和普罗米修斯这两个。
“那你觉得,应该到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