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丢了勺子,看着手边放着茶杯,心想这茶总不会出事了,可是茶水才凑到唇边,他便知道这茶太烫,一时倒没如了刘全儿甚至是刘全儿背后的冯霜止的愿,只将这茶杯放下,痛苦地皱着眉头,只等着嘴里这奇怪的味道化去。
刘全儿肠子打结,看着这连霜城忍得辛苦,没忍住,还给倒了一杯凉些的茶递上去,只是没敢说话。
连霜城接过来一骨碌地直接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盯着刘全儿,看着他的头顶,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将这杯子放下了,道:“和夫人当真厉害。”
女流之辈,不能惹。
到定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全儿有些尴尬,道:“我家夫人她……”
她怎么呢?刘全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总结了一句:“总之我们爷也不敢得罪的。”
连霜城只觉得无比晦气,挥手便道:“你走你走……”
刘全儿忍笑,终究是退出去了。
这个时候也接近天亮了,他留下了伤药给这连霜城,他自己在那里换药,这边刘全儿便去冯霜止那边复命了,于是将方才的场面描述一番,冯霜止顿时笑出声来。
笑过了,也总不好叫那客人饿肚子,只道:“叫厨房重新做一回,那粥应该炖了多的,酥饼往脆了炸,配点苏州的绿豆糯米糕,你去吧。”
刘全儿这才去了,再端过去的时候,连霜城方给自己换了药,左手的食指搓动着自己右手中指的指骨,想着这京城里的局势,还有自己肩头上的伤,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方露出一分冷笑,便见刘全儿已经进来了。
“刘管家怎么……”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刘全儿端着的那些东西了,一时无言,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感叹地说了一句,“和夫人还真是菩萨心肠。”
刘全儿心里无语,嘴上却道:“夫人特意嘱咐了厨房将这粥炖得烂了一些,这酥饼炸得脆了一些,特意给您添了苏州的绿豆糯米糕,您有什么吩咐还请直接告诉奴才。”
这待遇跟方才还真是天差地别,便是和夫人的手段了吗?
连霜城拿了筷子,终于吃了一顿还过得去的早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饿了太久,竟然觉得这一顿的味道格外地好。
待他吃完,刘全儿进来收拾了东西,问了连霜城没有什么事儿,只说想看看书架上的藏书,刘全儿去问了冯霜止之后,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于是连霜城便去挑了两本书看。
只是他忽然对书架后面的那一间书房感了兴趣。
冯霜止这边用过了早饭,中午也没等到和珅回来,心说他定然是有事耽搁了,自己用过了午饭,便抱着团子去外面转悠。
和琳中午回来,正在外面摆弄自己的剑,见冯霜止抱了团子出来,连忙起来。
冯霜止倒没想到他这么拘谨,团子一见了和琳的剑便没转开过目光。
和琳笑道:“侄儿怕是看到新鲜的东西了,我来抱着他吧。”
好歹是团子的叔叔,和琳生得一表人才,如今笑起来充满了一种明朗的味道,团子朝着他伸出手去,笑嘻嘻的样子。
冯霜止心里说团子这小子没心没肺,到底依了他,让他跟着和琳折腾去了,丫鬟婆子们便在一旁看着。
只是这时候,外院的奴才们来内院里报了,说福夫人来了。
冯霜止脸上的笑意顿时减淡,和琳看了她一眼,冯霜止却道:“团子这边有婆子看着,他若腻了你甭管他便是,我这边去看看。”
福康安府里来的人,左右是不一样的,和琳知道个轻重,只将团子抱得高高的,说带团子去屋子里看自己的十八般兵器。
冯霜止看他们走了,这才沉了脸,只是转瞬又明媚起来,“去请福夫人进来说话吧。”
她回了自己的屋里,知道这是来者不善了。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府上本来是不该有一个外人的,只是偏偏这来的人是陈喜佳。
冯霜止不能拒绝陈喜佳,也不可能称病不见。
她坐在自己的屋里,便已经让丫鬟们备好了茶水,等着陈喜佳来。
陈喜佳想着今日走的时候福康安说的话,握了握自己的手指,便一脸笑意地在丫鬟的引路下往冯霜止屋里走。
进了屋,前脚刚过了门槛,便笑着问候道:“姐姐这日子倒是悠闲得很。”
冯霜止想着前两天陈喜佳的那些冷言冷语,又对比一下今日的话,只觉得这些人的功力真是比自己强了千万倍的,只这一句“姐姐”,便似乎将周昔日的不愉快全部抛之于脑后一般,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介意的,可是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其实还能比陈喜佳装得更若无其事。
“妹妹倒是贵客,久不来一遭的,我方才听奴才们通报,还以为是听错了。妹妹快坐,这茶水已经备好了的。”
她拉陈喜佳坐下了,又给亲手倒了茶,两姐妹便像是当初一样说了起来。
陈喜佳道:“最近没来拜访姐姐,一是因为姐姐之前生产需要养身子,不敢贸然来打扰,生怕你家爷厌恶,二来是因为姐姐娘家的事儿……”
在这种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大家知道的,冯霜止本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