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也正好方便了冯霜止做些准备。
国泰是个聪明的,第一次送了礼之后和珅收了,他便知道有门儿,尽管和珅不在府上,他也来送礼。
冯霜止收了那纳兰为干女儿的事情,在京城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有心人知道了也能够利用一番。
冯霜止是在和珅的书房见了国泰的,这人年纪看着像是三十几,其实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只在外面就跟冯霜止磕了头了,冯霜止没出去,只端着茶对他道:“你今日送礼还真是勤快。”
国泰躬着身子,“和大人跟和夫人这边的事情,不敢怠慢了。这礼物得了二位贵人的喜欢,才是奴才最大的幸事。”
好厉害,这国泰好歹也是个正白旗的,现在一口一个“奴才”,自己贬低了自己的出身,却是为了巴结上和珅不要这脸了。
冯霜止问道:“我听说你対我那干女儿纳兰有意思?”
国泰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和夫人早不见自己,晚不见自己,偏偏这个时候见,怕是有内情,还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跟那纳兰有关。
国泰老实道:“奴才……不敢高攀了……”
冯霜止冷笑:“她不想嫁你,你想娶她。”
国泰赶忙立刻跪下来,磕头道:“奴才再也不敢了,还求夫人饶恕,求夫人饶恕……是奴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鬼迷了心窍了……”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冯霜止冷笑不减,哼声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便是爷儿提拔了你,你也办不好说事儿,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老实告诉我,是真心喜欢纳兰的吗?”
国泰估摸着冯霜止这话里的意思有些古怪,想起多日之前的传闻来,忽然就有些心惊。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样说:“之前是……可是后来就不了。”
冯霜止感了兴趣。“怎么说?”
国泰道:“原本两家定亲是早说好的,奴才虽大了苏凌阿那老匹夫家的二姑娘很多,可是也不算得有什么,奴才这官位也没有配不上他们的说法。一是那苏凌阿老匹夫因为我父亲的事情而看不起我,二是因为二姑娘也嫌弃我。只是他们越嫌弃,奴才便越是想要将那二姑娘娶回来——”
“娶回来不是遭罪吗?”冯霜止约略地知道了,却道这国泰倒是个不错的狠角色,至少在冯霜止现在的心境上,很是对她胃口。
国泰回了冯霜止,一直站在那外面没敢动,也没敢抬眼:“要遭罪,便一起遭罪,奴才是她夫君,若真是娶回去了,总能收拾她。”
冯霜止将茶碗的盖子合上,笑了一声:“你是个识相的,你想娶她,过待我和府这边给和琳提了亲,你后脚便去送些礼,只当做是迎个妾进门。纳兰这年纪选秀已经没过,早已经可以议嫁,只是她这样的心性,万不能真的当了你夫人,左右还是要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操持着家里的事情的。”
国泰有些惊骇,“夫人的意思是……”
“有我在,你怕什么?”
冯霜止既然想要把事情做绝了,就不会再给这纳兰留什么后路。
国泰这才肯定了,这和夫人是厌纳兰到了极点了。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喜欢纳兰,不过那所谓的喜欢也就停留在表面上,纳兰没了那身段和脸蛋,国泰肯定是不喜欢的。
国泰知道今日是自己接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如今自己得了和夫人的欢心,改日和珅还要提拔自己,他只要按照着冯霜止的意思走,便有光辉的前程了。
“谢夫人疼奴才。”
“别一口一个奴才的了,听着不舒服,你父亲也曾经是四川总督,罢了,今日你先下去吧。”
冯霜止本来想再说两句,不过一按自己的额头,似乎也累了,便挥了挥手,要国泰走。
国泰来的时候,是弓腰驼背,走出了和府的时候,便颇为扬眉吐气了,他看着外面那一片晴朗的天空,心里发了狠。
既然和夫人是不喜欢纳兰的,那只有纳兰越惨,才能越对了冯霜止的心思了。
国泰走后,书房前面便安静了,里间和外间隔着一道帘子,冯霜止在国泰走后便用手指摁了自己的额头,便道:“你为何让我来应付这国泰?”
后面和珅从书架后面的暗门出来,便到了冯霜止的身边,笑了一声:“给你养几条狗,不也有点意思吗?”
“若是狗要反咬主子呢?”冯霜止眼底冷光没散尽。
之前冯霜止跟国泰说话的时候,和珅就在里面。
他看着冯霜止这模样,便觉得新鲜,许是因为她不舒服,所以现在手肘搁在书案上,给人一种很脆弱的感觉,可是她眼底,便有一条流动着的冰河,一见之下便能让人冻住。
和珅端了茶,是冯霜止喝过的那一碗,他喝了一口,道:“打死便是。”
冯霜止似笑非笑看他,将那茶碗劈手夺了回来,道:“渴了不知道自己去喝,如今用我用过的茶杯像是什么话?”
和珅没什么表示,茶也喝到了,便不着急了,“你看国泰如何?”
“苏凌阿庸碌老迈,国泰却是个心狠手毒的,只是见风使舵,墙头草,即便是养着,也觉得养不熟。”这是冯霜止的真实想法。
和珅道:“那就养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