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霜止勉强笑道:“谢愉妃娘娘关心了。”
愉妃笑眯了眼,当初她拉拢冯霜止,不想这冯霜止还算是个识趣儿的。
现在的愉妃心里还在高兴的,完全不知道,今晚就是她倒霉的时候。
酒过了半旬,她们开始叫女官吟诗,便来行酒令,冯霜止看到了在圆门角上等待自己的小太监一眼,便道:“妾身是个酒醉就说胡话的,更何况大病才好,不敢沾酒,今日天色已晚,妾身还待回去照顾我家那小崽子,便无法多陪诸位了。”
庄妃的眼神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似乎要破裂。
冯霜止早就在暗中注意庄妃,知道她没安好心,现在又觉得那站在圆门口的小路子是要带来什么玄机,或者是故意来的。
她定了定心神,冯霜止下了决定就没打算再改,她坚持告辞了,便从里面出来。
不一会儿,庄妃也说自己有孕酒醉,不能喝太多,竟然跟了出来。
冯霜止再次遭遇了之前遇到过的那种场面,被庄妃堵在路上。
庄妃冷笑了一声:“你跑什么,本宫又不吃了你。”
冯霜止也回以冷冷的一笑:“庄妃娘娘自然是不吃了我的,只是您毕竟是个有身孕的,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负责不起,所以便距离危险的地方远一些。”
这话够直白了,庄妃若还要继续凑上来,便真的是没什么眼色了,或者说——她想故意做给冯霜止看。
庄妃走上前两步,那花盆底敲在水磨石上,便有一种响亮的声音,她似乎很是悠闲地绕着冯霜止转了小半圈,摸着自己的腹部,在这夜色里看着前面提着灯笼来往的宫人,便笑道:“大清朝的皇帝的后宫,已经多久没有过消息了?如今还是我这个肚子争气。”
冯霜止没说话,只是已经预料到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肯定不中听,谁料这话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不中听,甚至刺耳得恶心。
“那乾隆早就不行了……就他也能生出什么儿子来吗?和夫人,您怕是已经知道了我是怎么回到皇上的身边的吧?我这腹中的孩子,可不是什么三个月呢……”庄妃竟然来到了冯霜止的身边,冯霜止远远看了那边还守着的小路子一眼,便没动,庄妃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未必是没有人证的。现在庄妃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作用太大了,可以说是影响整个棋局最重要的一颗。
庄妃不会轻而易举地放掉这一颗棋子——除非她脑残。
当然在冯霜止的眼中,庄妃已经属于那一类人了。
冯霜止最不喜欢的那种。
庄妃靠近了冯霜止,那腹部只有微微隆起的弧度,便按住了,故意带上一脸温柔的笑意,“你说这孩子是谁的呢?”
冯霜止很想直接将她一把推倒了,让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见鬼去,只是终究忍住,笑道:“您是宫里的庄妃娘娘,这孩子自然是皇上的了。”
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只能说是皇帝的,若是别人的,那便是杀头之罪。
只可惜,庄妃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冯霜止唬住的人,她面色一变之后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甚至更加讥讽,便笑了一声,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说皇帝要是知道我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而是他的臣子的,他会怎么做?”
冯霜止真的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抬眼直视她满眼的阴狠,最终还是将自己那针锋相对的眼神软化了下来,变得柔和,甚至平易近人,似乎冯霜止已经妥协了,她劝喜那木拉道:“想必您也是心中有自己的苦楚的,我也知道和珅在外面金屋藏娇,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在听说娘娘回宫的时候,我便是已经知道了的……只是娘娘,您与我既然都爱重着他,便不能将他陷于险地。”
庄妃忽然没说话,似乎冯霜止有哪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
冯霜止又继续道:“您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和珅自然会扶持着您的……您也不必担心我……我也不过只能酸上一阵……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说什么举案齐眉,也不过是个幻想罢了,他不可能全心全意爱我一个,也不能全心全意爱您一个的。”
“你说谎!”庄妃像是被她刺到了一般,忽然开口反驳了,她表情都扭曲了,狰狞了,竟然道,“你敢说和珅不喜欢你吗?!”
“……”
很出乎冯霜止意料的一句话,她不曾想到喜那木拉竟然会这样说。
喜那木拉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她哼了一声,似乎要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她咬牙,最后道:“我才不管你是谁,反正我肚子里的是和珅的孩子,我要让他成为整个大清最尊贵的人!”
“……”冯霜止躬身一行礼道,“那么还请娘娘好生卫护着这一胎,也不要让人发现了任何的异样,否则一切将付之东流……”
喜那木拉吐出一口气来,像是终于安心了一样,道:“你明白便好,还算是个识相的。我问你,你可知道皇上到底是想要立谁为储君吗?”
呵,这众人都向着她打探消息来了啊。
冯霜止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多面间谍,这个时候便要将喜那木拉往死里坑,她一脸为难的表情,道:“……这……”
她一为难,便意味着立储的事情与她有些利益牵扯,或者说她的身份不好说,至少说是不好告诉庄妃。
喜那木拉一笑,“是十一阿哥永瑆吧?”
冯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