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清楚,这样闹吧闹吧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如今这冰化开了,也就好说了。
夜里的风冷,这出来吃酒的少有几个不会吟诗作对的,便喝着这烧刀子,吹着冷风,吟诗赏雪,虽说是凄凉,可也别有一番滋味。
和珅喝了酒之后,那身子暖暖的,便告别了众人,一路带着刘全儿回府去。
路上他问了刘全儿,是不是他大嘴巴把消息露出去了。
刘全儿委屈,便说一定是周曲说的。
和珅道:“周曲是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不听夫人的难道听你的?糊涂东西。”
“爷,您跟夫人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刘全儿试着转移话题。
和珅回身就不轻不重地要踹他,刘全儿赶忙躲开:“爷,爷,您这动口不动手啊!”
和珅斜他一眼,“你还学会躲了?我什么时候跟夫人僵持过了?说你的胡话。”
“……”刘全儿真能给和珅跪了,您瞧你那反复无常的样子。
前儿夫人让小厨房特意给做了点心半夜端上来,您让端下去,一会儿又说饿让端上来,有这样的文吗?这一回说是出去吃花酒,可这青楼没去成,路边吹了老久的冷风,脖子窝里都要塞满雪花了,大老爷们儿虽然不怕,这总归是冷的啊。
不懂不懂。
刘全儿跟后面磨蹭,和珅前面走着,忽然回头一望,看刘全儿在那儿嘀咕,便训他道:“磨蹭个什么劲儿啊?回府了。”
和珅心里想着的,可不是什么夫妻闹矛盾,他跟冯霜止这小打小闹怄气,那是趣儿,别家的那是打打杀杀,不一样的。
当下和珅回府了,满以为自己跟冯霜止这是完了,可是刚一进去就听说冯霜止已经睡着了,和珅几乎是又憋了一口气。
刘全儿都要吓哭了,之前自家爷还说什么趣儿不趣儿的,现在一看他这脸色,自己打脸了吧?他这明儿还是找个人来伺候得了,免得自己又被训上一顿……
得,和大人只能继续睡书房了。
次日起来,冯霜止听说这件事,当真是乐不可支,如今不用进宫了,日子也闲下来,后园里面的梅花开了,冯霜止抱着团子出去看雪,现在团子年纪虽小,可这脸长开了一点,便觉得越来越有几分俊气了。
微眠将那梅花折了两只下来,团子便伸手要去抓,微眠用那梅枝逗弄他,团子鼓着脸,嘟着嘴,伸出手去抓,抓不到,便将他手缩了回去,外面也冷,他缩回来倒是正常的。
冯霜止抱着他,顿时发笑,“这小家伙……”
微眠以为团子是生气了,便转过脸来看他,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缩在冯霜止怀里的团子忽然之间将那手伸出来,便抓了一瓣梅花下来,接着咯咯地笑起来,微眠闹了个大红脸,竟然被个小破孩子算计了!
冯霜止等人立刻笑成一片,微眠将那梅花一放,双手一握便往旁边站住,“公子太聪明,奴婢是伺候不了了。”
团子现在还不会说话,兴许等能说话了才更有意思。
冯霜止跟这边的丫鬟们开着玩笑,转脸却看和珅从小桥上走过来,他一进来,便将团子拉出来,团子不肯离开自己额娘的怀抱,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和珅冷了脸,“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你额娘是我的,给你霸占一阵也就罢了,还敢哭。”
兴许是和珅这冷脸吓住了团子,团子竟然一下不敢哭了,那泪花含在眼眶里都不敢掉下来,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再没了声儿。
和珅见他老实了,便将他扔给一旁的嬷嬷,可怜团子小小年纪,一直在爹不疼娘不爱的环境里长大,很多年以后他觉得自己还没长歪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其实那也跟和珅的家法有关系,不过都是后话了。
此刻亭子里没了人,周围的雪还纷纷扬扬地在下,亭边台阶上斜斜放着一把撑开的青伞,和珅从那旁边走过去,便坐到了冯霜止的身边去:“唉,还是夫人狠得下心,昨夜喝酒不成,跟纪晓岚那几个黑心的坐在风雪里喝烧刀子,还要陪着那酸腐文人吟诗作对,夫人却在家里一觉睡到大天亮,真真让人羡慕又嫉妒啊。”
哟,这是倒苦水来了。
冯霜止捧着那雪水煮的茶,轻轻一吹,抿了一小口,才不紧不慢道:“温香软玉的,哪里有风雪吟诗好呢?和大人品格高雅,如今是一手遮天,逛窑子哪里还用得着银票?我看啊,赶明儿就把库房给拆了,和大人您不必拿银子去喝花酒,您就说您是和珅,看八大胡同里谁敢拦您?赶着帮你出钱的,可不在少数呢。”
看这酸的,和珅笑出声来,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以为你不在意呢,结果酸得这么厉害。”
“我也以为你不在意呢,结果你也酸得这么厉害。”
两个小气鬼,谁比谁好了?
冯霜止抬了眉,瞥了和珅身前那茶杯一眼,便有点不满了:“一壶茶也就倒个五杯,你一来便喝了一杯。”
这吝啬的,哪里像是自己的老婆?和珅偏要喝,他喝完了还道:“昨日我夫人一个人包了多少家青楼?要是传出去,啧,哪里是我和珅负心薄幸?分明是夫人太厉害。”
冯霜止瞪眼:“还不是你出去花?”
和珅摊手:“最终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