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媳妇回娘家的时候,听说甄贵妃宫里的谢贵人小产了,老太太可有听过这个消息?”都过去半个月了,宫里怎么的也该传出后续处理的结果吧。徐慧看向贾母,最近每回去给皇后请安也不过在宫门外的青石板磕个头了事,所以她也想知道甄贵妃到底会不会遭到贬斥。
“只听说皇上怜惜谢贵人,已经决定新年后晋封她为嫔位了。”贾母自有她自己打听的渠道,“贵妃娘娘倒是一直禁足,便是顺郡王进宫为母求情,皇上都置之不理,只怕也是迁怒于甄贵妃的。”
徐慧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忙着调查柳氏之死,但也知道甄家可是派人给京中每个世家都送了一份厚礼,希望他们出面为甄贵妃求情。她安插在荣庆堂的人也跟她说了,贾母那儿也收了一份,可瞅着贾母的样子,似乎没有要为甄贵妃说情的打算。于是便道:“到底没了的是皇上的骨肉,皇上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一边的王氏却说:“甄贵妃位居贵妃之位,会对谢贵人动手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毕竟甄贵妃刚刚得了恩典能够回家省亲,会不会是有人心存嫉妒所以设下陷阱叫甄贵妃。”
“这事儿咱们也下不了定论,还得看皇后娘娘调查的结果。”贾母说道,“宫闱之事都警醒着点,别随便在外人面前说事儿。”
“媳妇知道的。”徐慧笑着应下。
王子腾也是收了甄家送来的礼物,便传信给了王氏,又给王氏送来一盒未经打磨的宝石,所以王氏倒希望有人为甄贵妃求情。只见她扶了扶发髻上的赤金衔珠步摇,道:“就怕有人落井下石,那甄贵妃可就惨了。”
“咱们这些外命妇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这事是发生在宫里的,咱们也管不着。”贾母看了王氏一眼,“快年下了,咱们只管管好府里的事情就是了,旁的也别多去插把手。赦儿媳妇,庄子上的收成都送来了吧?”
“已经送来了,都入了公帐上了。”徐慧看着公帐上的收支,才发现要养活荣国府这么一大家子实在艰难。好在荣国府现在的铺子还能赚几个钱,要不然就得像王氏那样倒贴自己的嫁妆了。
“那就好。”贾母又把话题转向王氏,“西跨院跟后院都已经打造好,你们搬进去也有几个月了。听政儿说,珠儿的师傅明年要下场考试,已经向他请辞了,那珠儿的师傅你们有人选了吗?”
“明天是大比之年,但凡有雄心壮志的都想着下场试试,倒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王氏也是头疼,“刘师傅对元春还算用心,也没这个打算再参加科举。但他毕竟是元春的师傅,也不能叫元春暂时停下学业的道理吧。”
“这样说来,只能把珠儿送去家学了。”贾母沉吟半晌,“只是家学那儿人多嘴杂,族中子弟都在家学上课,珠儿又是身子娇弱的,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老太太说得是。”想到自己宝贝儿子的读书问题,王氏也是忧心得很。
徐慧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发表任何意见,她跟贾珠不亲厚,平日里也只是偶尔在贾母处或者宴席上见过几面而已,所以便安静地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