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苦。
这孩子命中大劫不死,只能意味一件事。这孩子是承受了非同小可的天命而来到这世上的。
如今他如果没有算错,保护花家老太太的那群神秘人,可能有这个本事可以揭开小儿子这个秘密。花家老太太几次三番想和他儿子接触,他这个父亲一次或许没察觉,但是,到底是在他掌控的范围内,第二次肯定是逃不过他法眼。命运的轮数促使自己小儿子要离宫去创大事业,他这个父亲没有其它选择。
论放不放了手,他其实比孩子的娘更放不了手。因为,花夕颜对花家老太太还很信赖。可他不同。这孩子回来才多久。这不才把这事儿一拖再拖,拖延到秋猎祭拜祖先之后,让这孩子在祖先面前先归宗认祖,由此公告天下,这孩子一辈子都是他儿子。
“木木离开,不是说,永远不回来。”
黎东钰听着父亲的声音,里头的沙哑似乎完全不亚于自己。
父亲是喜爱木木的。
小吃货虽然天性纯良,思想单纯的模样,但是,接触久了,他都能察觉,自己弟弟根本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小木木是想了很多很多东西,或许比他这个经常忧愁天下的小太子爷想的更多。
花木容坐在娘的膝盖头上,拿袖口努力擦干净仙桃,举高到娘的嘴边:“娘,吃!”
花夕颜低头咬一口,对上小儿子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睛,又咬一口。
“娘,你不能饿肚子。如果他敢让你饿肚子了,我回头找他算账。”
在小吃货的世界里,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无非是饿肚子。
“娘不会饿肚子。倒是你出去了,不怕不想娘,不想太子殿下吗?”花夕颜拿这话勾引下想出宫的小儿子。
小木木皱皱小鼻子,像个小老头叹了声长气:“娘和太子殿下若是没了木木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在圣上面前,能保护娘和太子殿下的,只有木木了。”
秀眉一抬,指头拎起了小儿子的小耳朵。
哎呀哎呀。小木木叫道:“娘,娘,我说错了什么吗?”
“口是心非。若你真是讨厌他,为什么每件事都介意他呢?”花夕颜不是说非要拿这话教育儿子要孝敬老子,只是看不惯小儿子这样折磨自己罢了。
小木木对此无话可说,垂低的小脑袋是要趴在地上画圈圈了。
“他是我爹吗?”
这大概是这孩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敢直面这个问题。
“他当你爹不好吗?”花夕颜给小儿子数了数老子的优点,“你想想,他有钱,有权,还是皇帝。你想吃什么,他都能给你找来。”
“我想吃什么用得着他给我吗?”小吃货不屑,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那你讨厌他什么?”花夕颜问。
“讨厌,讨厌他很霸道。”小吃货嗯,又声气沉重地叹口气。
“他霸道的话,有伤害到你吗?”平心而论,依他那性子,对小吃货真是有够纵容的了,比对谁都纵容,小吃货对此还不满意,这让她和太子爷情何以堪。
伤害?倒是没有。小木木小手指用力挠了挠后脑勺:“反正我不喜欢他。”
“可是,你是他儿子,你不喜欢他,不就是在不喜欢你自己。娘以前不是说过吗?猫猫狗狗的孩子都是猫猫狗狗。你也一样。”
听到娘这样尖锐犀利的话,小吃货倍觉委屈,两只手抱住娘温暖的怀抱:“娘,为什么他是我爹?你喜欢他吗?”
心头一道咯噔。被儿子反问到,花夕颜沉下脸:“我若不喜欢他的话,会有你和太子殿下吗?”
小嘴角一撇,小吃货眸里狡黠的光闪了闪,说:“他在外面听哦。”
一个自然反应,她是侧过头去望窗外,接着,猛然意识到这是谁的伎俩,拎起儿子的小耳朵又要掐一把:“越来越放肆了,骗娘很好玩吗?”
在娘手指尖左躲右闪,小木木爬下母亲膝盖头,做个鬼脸:“不和娘玩了。我知道他是我老子,不喜欢也得喜欢。所以我要出宫去,证明他究竟能不能当我老子。”
这孩子的话算什么话。好像非要爬到老子头顶上才是罢休似的。
花夕颜扶扶额眉,想,如果小儿子和小太子爷一样是他教出来的,或许是不是会和如今不一样。
小吃货跑到门口时,跑的急没长眼睛,迎面撞进某个人的怀里。本以为是坏坏的他爹,疾步退几步,手臂却被某人一抓。对方笑盈盈的蓝眸说:“木木,怎么,咱这都没分开一天呢,不认得我了?”
“表叔。”小木木对云尘景倒不会像对某人一样排斥,站稳了脚步让云尘景打量。
云尘景笑呵呵地摇扇子:“都听说你如今不得了,捉了火狐,来,给我看看。我云尘景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火狐呢,没有你本事。”
听到人家夸自己,小孩子都有几分得意,小木木不例外,小眉宇一下耸到老高,将火狐狸毛亮了出来,小嘴却说:“哎,这哪叫什么本事,不就是吃只烧鸡吗?这叫吃一送一。”
花夕颜听儿子这肆无忌惮的话都不免羞到满脸通红。小吃货这话,简直是让所有那些不知找了多少年都没能抓到一只火狐的人可以去撞墙死了。
哈哈哈。云尘景放声大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