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里带火的爷们很蛋疼啊,他们是血煞帮的精英,在手下面前哪个不是大爷,现在一下子沦落成了烧火小弟。
水幕简直太丧心病狂,烧火小弟们各种火球术、烈焰焚天、火源球接踵而至,除了蒸发了水幕表面的一层水膜,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玉恒各种嫌弃,亲自上阵——他也是灵根里带火的。
水幕表面冰寒刺骨,大伙的火系术法一停,上面很快重新布满了水迹。林溪顺着水流方向望去,洞穴顶上,紧贴着水幕,有一个向下突出的石刺。水幕上的细流便是从石刺里流出来的。
“你看那个。”
苏玉恒会意点头,折扇一指,就是一道火蛇卷着灼人的温度扑向石刺。众人怎么打都无法破开的水幕,发出了一声不甚明显的脆裂声,却逃不过金丹修士的耳朵,在他们看来这几乎是胜利的钟声了。
不用二当家吩咐,烧火小弟们卯足了劲儿攻击石刺,坚挺的水幕终于从上而下破裂。落了一地的碎冰水印。
寒气扑面而来。
就像从舒适的春日一下子落到刺骨的冰川,常年生活在炎热干燥黄金之城的血煞帮众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连苏玉恒都不着痕迹拉好大敞的衣襟,护住他娇嫩的肌肤。
藏在水幕后面的,居然是一个人工凿成的冰窟。地方不大,差不多二十五平方米,四周是方正规则的冰砖铺就的墙面。跟外面混进来的较暖空气接触,因为光线的原因散发着淡淡的蓝烟。
地上堆满了灵石宝矿,还有层层叠叠上着锁的箱子。没有人顾及到地上的财宝,粗心的爷们一改大大咧咧的常态,小心的几乎卑微,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生怕惊着眼前的人。
被帮众贪婪注视的,是沉睡在中间冰棺里的女人。一个人头鱼身的鲛人。
雪白的皮肤比落日山脉纯净的冰魄还要耀眼,黑色的卷发就像最贵重的七阶黑曜石,她的美丽就像财富,每个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怎么看都不够。又因为无辜沉睡在冰棺,给她平添了几分脆弱。美貌,高贵,脆弱的气质完美融合在她身上,丝毫不显得矛盾。
在男人眼里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配得上描述她,那就是人人都爱的灵石。
唯一清醒的两个人,一个是对女人无感的林溪,一个是讨厌一切比自己美丽的东西的苏玉恒。
苏玉恒满是嫌弃地看了一眼狂流口水的帮众,阴阳怪气道:“出世的灵宝。不会就是这不死不活的鲛人吧。”
“应该不是。”林溪肯定道,“这里灵气虽弱,但我还是感觉得到吸收灵气的东西不在冰棺里。”
苏玉恒目光一顿,指着墙角道:“找到了,在那里。”
在灵石宝矿宝箱堆里。有个碧绿的小盒子,两人可以感觉得到,洞里所剩不多的灵气正源源不断汇在它里面。
“没有钥匙。”
林溪目光扫视一圈,停在了鲛人脖颈上。夺目的珠宝下,正藏着一枚不起眼的碧绿小钥匙。
苏玉恒随手收了小盒子,不耐烦的看着众人:“东西我已经找到了,还愣着作甚么。快点收拾地上的东西。”
帮众如梦初醒,魂不守舍的将地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扫进储物袋,回去再清点。不一会,小小的冰窟变得空空荡荡,连墙上装饰多于照明用途的夜明珠也被扣得干干净净。除了那个冰棺,苏玉恒仿佛没看到这么大的冰棺。提都不提准备走人。
吴永用视线贪婪描摹着冰棺里的鲛人,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苏玉恒,鬼使神差地故意走在最后面,犹豫片刻,还是抚上了冰棺。
厚重的棺盖在他手里轻的吓人。他甚至没觉得用了多少力气,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掀开了。他心脏跳得很快,看着近在咫尺宛如活着的鲛人,心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能亲亲她,就算是死,我也甘愿了。
然后他要死了。
血煞帮的弟兄大多数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好孩子,就算心里再不舍的美人,二当家下令撤回,再遗憾也要服从命令。都在心里安慰自己:长得再漂亮也是个不知死活的异类,回去找两个漂亮娘们纾解一下也就忘了。
谁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众人被巨大的动静惊动,回头一看大呼不妙。苏醒的鲛人微眯着黑沉的眼睛,一手甩开封印她多年的冠盖,一手插在吴永的心口,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当着还未断气的吴永,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倾国倾城的脸蛋似乎因为吃了人心,变得更加娇艳,华贵的珠宝沾了血色,有一种致命的美感。吴永的血流了一地,在雪白干净的冰雪地面显得触目惊心。
偏偏他还没死,他是金丹修士,金丹尚在,神魂不灭。吴永已经说不出话来,涌进血液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
跟吴永关系最好的金城睚眦欲裂,暴喝道:“畜生你敢!”手里的长剑随话音掷向鲛人。
鲛人开了灵智,勾起嘴角笑了笑,纤细的胳膊毫不费力地把九尺高的壮汉吴永举在身前,飞剑刚好刺穿了他的丹田,停在鲛人胸口不到一尺寸处。
这回吴永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金城悔怒交加,一口精血堵在胸口,哇的一声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他旨在救出自己的兄弟,却亲手害了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鲛人轻蔑的看着人类手忙脚乱地接住金城,把他护到身后,突然开口道:“你们、杀我子民、全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