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战栗的小司机被林萌从车里提拎出来,才下车想看清柏珩时,柏珩一个长手伸去指尖不轻不重地戳在他眉心间,小司机霎时双眼翻白,怔怔地呆站在原地。
“不要伤他!”林萌厉声道。
柏珩好笑地耸了耸肩,收手抱臂道:“放心他死不了,只不过我不想他看的太多。对他没好处。”
车子被林萌开走,柏珩一点都没有杀手的凶神恶煞,反而像半路搭顺风车的小流氓,顺当当地坐上小车,两长腿一架,车子奔驰而去。
这条街道临近海边,林萌很快就把车开到了靠海的山路,这条道是滨海城专给情侣们谈恋爱的情人大道,没想到在这暴雨之夜却变成了决斗的地方。
雨渐渐小了,林萌停了车,坐在驾驶位上沉默了一会,眼睛望着前方波涛汹涌的大海,说:“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想要我命?”
“呵呵,是啊,我的任务就是这个,不过呢,我这人不喜欢一刀毙命,我喜欢慢慢耍着人玩。”柏珩笑得玩世不恭,一双眼睛在幽黑中闪烁出异样光彩。
他其实恰恰相反,每回出手必然是一招毙命,而且出手只在不经意的瞬间,像今天这样慢悠悠地出手,并不是柏珩的作风,只是他突然觉得这位叫林萌的贵公子太有意思了,他极少碰到这种镇定自如的年轻公子。
记得从前替周家行事的任务里,大多数都是富商名流,其中也不乏像林萌这样不识好歹挡道的贵公子,哪一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金玉其外,败紊其中,柏珩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淡定从容的主。
林萌转头看了他一眼,凤眸微微眯起来,透出一股冷凛,然后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取我命了?!”
话音刚落,柏珩迅捷地长手一伸,林萌闪身而过并一脚踢开车门跃了出去,柏珩勾唇一笑,二话不说也踹开车门跳出去。
海边风大雨大肆意飞扬,两人静静的对立,车灯在黑夜中劈开一道光亮,横在两人之间像道不可逾越的隔阂,柏珩勾唇狡黠一笑,突地起身朝林萌跃去,短短几秒手已扣上了林萌的脖颈,只需要轻轻一捏,这漂亮的公子哥即刻翻着白眼倒地气绝。
可事实却令他大为吃惊,在他伸出的同时林萌也扣住了他的手腕脉搏,一个细小的扣捏动作令柏珩脸色俱变,他忙抽手出来向后跃出几米,目光里尽是惊愕,“你居然也会穴功?”
林萌没有说话,清透的脸在雨水冲刷下更显白皙透明,柏珩兀自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们族里的人!”
说罢,他又再次逼向林萌,风夹着雨水的山道公路涯边,两人见招拆招缠斗的难分难舍,柏珩已经明白林萌的身手居然跟自己一样,他在震惊之余出手越来越狠,像是有心挑战这种旗鼓相当的对手,每一招都迅猛狠绝,而林萌显然是没有受过训练,他能撑到现在完全靠的是体内的异能,但随着异能的大量消耗,渐渐已难应付柏珩的进攻。
一个较慢的收手让柏珩有机可趁,他抬脚踢中了林萌的腹部,林萌吃痛地倒在公路涯边的石堆里,柏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慢慢走近林萌,他眯起的凤眸像黑夜里噬食的小兽,虽闪烁着晶亮的光华却透着奢血的冷意。
从幼年开始接受族人的训练,一直到离开藏地四处游走,柏珩手上早就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比掐死一只蚂蚁要来的慢,他精通穴功,又受过非人训练,今天林萌能与他纠缠这么久已是奇迹,本来想在收拾这人前问问他为什么会穴功,但当柏珩走近林萌时,却在顷突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太危险了,不是身手,也不是穴功,柏珩的敏锐性超脱常人,单单一眼就能看透林萌身上最危险的因素。
清秀精致的五官,透着丝丝媚气的眸眼,微喘着的气息,嘴角那一抹血色又添上了绝妙的一笔勾魂,柏珩站在林萌面前,慢慢地蹲下去,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不得不屏心静气,这位漂亮的公子哥太招惹人,眉里眼里处处染着说不出的风情。
柏珩稍微倾前,对着林萌半开玩笑半阴沉地缓缓说道:“你要不死,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他自认阅人无数,常年游移在赌场的人早就经历不少风花雪月的事,柏珩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繁杂经历,多少美人在眼前走马观花般掠过,该享受的也享受了,*的滋味尝过不少,但眼前淋着一脸雨水与自己酣战几十回合的男子,却让那些莺莺燕燕全失了颜色。
明明是个男子,偏又生得一付勾人的媚样,这人不能留,一留就是一场错。
柏珩的目光穿透雨雾直直照进林萌的眼睛里,林萌不畏不俱地回视他,“你今天杀了我,周家也不会好过,周雪诗头脑简单不计后果,你难道也一样?呃,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个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家狗!”
柏珩瞳孔一紧,捏紧他脖子厉声道:“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为周家人,但你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替人收钱做这种昧良心的事,你不是走狗是什么?!”
林萌倨傲地抬起头,他虽败在这人手上,但却丝毫没有减半点气势,柏珩被他的话震动了一下,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