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空绝殇,无情抱痴恨,公子懒回眸,贱妾珠帘慕……轻风月圆时如明窗几净,小别十年一梦如烟云……”
“红颜做枯骨,痴情空余付,公子可知闻香妾之意,臻首娥眉凝望心恨谁……玉兰香如故,赠与去她人……”
一曲落,大殿的抽泣声响成一片。
大殿除了不将其看在眼里的凤红鸾,想着心思的皇后,以及心思不在这上面的琼华外。所有女人包括太长公主都拿着帕子低泣,眼圈泛红。
蓝澈撇撇嘴,女人都是爱哭的动物,讨厌!转头看凤红鸾,还是姐姐这张脸看着舒服。
声止,曲落。如月静静的抱着琵琶低垂着头重新的跪在地上。静等发落。
众人心思各异。
“如此曲子……也算是感人肺腑。”西凉国主开口。
“可不是么?真是深情不悔啊!”皇后接过话看着如月道:“听这首曲子,姑娘唱出来情真意切,想必是如月姑娘的亲身经历。”
“不错,若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有如此感人的曲子的。”太长公主附和的道。
“既然是亲身经历,那不知这故事中另一个主角是哪位?怎么能忍心弃了姑娘这般如水的人儿。”皇后一口一个姑娘,也是抬高了如月的身份。
“自古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真是可怜了这么个娇人儿。”太长公主似乎是真没听出来,她已经沉浸到了哀伤的意境中,感叹道。
太长公主话落,又听出来的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向云锦和凤红鸾的座位。
那二人似乎不知道这边情形一般,依然如刚才一般。
“红鸾公主能得云少主如此相待,真真是羡慕了这天下女人啊!”皇后看着二人,笑道。
听到云少主三个字,如月的身子一颤,低着的头猛的抬起,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向云锦,当看到云锦温柔的喂凤红鸾吃东西,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的碎裂声。
‘砰’的一下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少主何曾允许女子近身?
更是何曾侍候过女人膳食?
目光何曾如此温柔?
何曾如此温柔细语?
她曾经幻想过少主不再是淡漠苍凉眼中无一物的样子,该是何等的令人心醉,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她又是何等的心碎。
这样的少主,他的满眼满心都是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那么自己从小到大,这十几年痴情便当真空付了。她曾经想过与少主再重逢,可是永远不会想到是这样的。
这一刻,她宁愿见到那个无心无情将世间任何都看不进眼里的少主。那才是她认识的少主。
两日前的花市所见,她依然不相信少主会爱上人。即便被天下传扬的神乎其神的凤红鸾又如何?少主是天生就无心无情的。
可是如今再见……由不得她不相信!
手中的琵琶砰的一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的目光顿时看过来。只见如月怔怔的看着云锦,红纱遮面,小脸也掩饰不住的苍白无血色。能坐在这座大殿上的人可都是精明的主,顿时再结合那曲意,不明白的人也似乎明白了如月说冲撞了的贵客是谁。
人人都吃惊的看着云锦。
难道如月姑娘的那个负心汉就是云少主?
太长公主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如月看云锦的神色,一时间只沉迷意境的她反过来再想想刚才的曲意,顿时大悟:“原来众位姑娘所说的人是云少主!”
太长公主说出来,大殿千人沉寂无声。只有这一句话,极其清晰入耳。
凤红鸾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没了胃口。可能也是吃饱了。毕竟吃了半响了。
云锦见凤红鸾不吃了,放下筷子,缓缓的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玉痕。
玉痕欺霜赛雪的容颜一如既往的温润,本来低着头喝酒,此时忽然抬头,对上云锦的视线,一双墨玉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一眼,云锦移开视线,清凉的目光扫过大殿每一处。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从头到脚森森寒意,女子的低泣声顿时止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云锦的目光,不敢直视。
连如月也不例外。时隔多年,她自认为在风尘中摸爬滚打,早已经练就了镇定的本事儿。可是触到云锦的目光,她还是心头抑制不住颤抖的移开视线。
玉痕墨玉的眸子看着如月微微眯了一瞬。
“太长公主怕是年迈了。如今可是糊涂了?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云锦目光看向太长公主,好听的声音却是清凉入骨:“痴情女子负心汉,本少主自认为可是不够格的。”
太长公主活了大半辈子,助西凉国主皇室操戈,经历的血雨腥风不计其数,可是如今被云锦的目光看着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脸色微白。
但她毕竟是太长公主,勉强的镇定心绪,看着云锦:“难道云少主不是这位姑娘说的那人?可是我老婆子听着却是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人。”顿了顿又道:“可能真是我人老了,糊涂了。若不是的话,云少主莫怪!”
能屈能伸,能杀人不见血。太长公主这一句话可谓真如是。
凤红鸾心中对这先皇仅留的太长公主又赞佩了一声。抬眼不由得看去。却是对上她嫡孙女怯怯愧疚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凤红鸾移开视线,看向场中的如月。
空气有一瞬间的冷凝。云锦眸光凌厉的看着太长公主。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