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受过威远侯府的高床软枕后,卫青玉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就连吃一个鸡蛋都要被厨房推三阻四,这算什么啊。
过年的新衣送了过来,却是最为普通的棉布做的,卫青玉扯着那衣服看了半天,最后却是冷冷的丢在了地上。
卫青鸢瞧着一脸怒容的卫青玉,怏怏的说道:“你消停会吧,别说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就算家里还不错,你觉得就凭着那荷姨娘当家,我们姐妹俩个能得到好吗?”
因为李氏的过世,卫青鸢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除了身子瘦了不少,脾气也收敛了,再不像以前那个爆炭子似的,火一点就着。
鸾眼眸迸变。卫青玉看着全无精神的卫青鸢反问道:“这样你甘心吗?”
这宅子明明是母亲的嫁妆,可是那最大最好的院子被荷姨娘和她的儿女霸占了,她们姐妹俩个却是被赶到了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好要跟卫青雁那个庶出的共用一个宅子。
堂堂威远侯府的小姐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丫鬟,有的时候一些事情都要自己动手,卫青玉无比怀念之前在威远侯府那种丫鬟环绕,饭来张口的生活。
那荷娘姨为了打压她们姐妹俩,抬举了卫青雁那个小践人,以前李氏还在的时候卫青雁在她面前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现在有了荷姨娘撑腰到是敢跟她叫板了,当真是应了一句咬人的狗不会叫啊。
卫青鸢病时的身子也没有调养好,一直都是怏怏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对于卫青雁的耀武扬威也一直表现的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娘死了之后,她的一颗争抢之心也淡了许多。
想来以前的自己也真是可笑,处处都要同卫青鸢那个正牌嫡女别苗头,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是威远侯府正儿八经的姑娘,卫家早已经分家了,他们只能算旁支了,就算闹翻了被赶出来的也只会是他们。
如果当初自己能早点想通这个事,如果母亲能够早点认清事实,她也许就不会死的那么惨。若说恨,她也只恨父亲一个人,如果不是他逼迫母亲,母亲也不会因为心灰意冷触柱而亡。这住的还是她母亲的嫁妆,就开始怠慢她们这些儿女了,这样自私凉薄的人竟然是她们的亲生父亲,卫青鸢的心里头止不住的冷笑。
卫青玉见卫青鸢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来,一把扯住卫青鸢的衣裳吼道:“卫青鸢,你在想什么,你的脾气呢?你的骄傲呢?母亲若是知道你这样不争气,由着那个女人那个卫青雁踩在头上,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卫青玉不说话还好,一提李氏,卫青鸢的眼里便浮上了一抹冷意,一把拍开卫青玉的手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母亲,母亲去世你可曾为她难过过?你只想着自己,想着怎么样才能生活的好,想着怎么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卫青玉你还真是那人的女儿啊,完全遗传了他的自私凉薄。”
卫青鸢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句句都是一针见血,比起卫淩的消极,卫青鸢的病倒,卫青玉恢复的太快了,虽然她也曾真心的为李氏难过过,可是搬出威远侯府后,她想到便只有自己。
她真的不甘心,明明曾经她离那个世界那么的近,明明她可以通过嫁人为自己搏得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她真的不甘心啊,她这样的优秀,凭什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卫青玉心虚过后又觉得自己没错,反而更大声的吼了回去:“我为自己考虑有什么错,母亲也希望我们过的好不是吗?母亲生前最恨的便是那个荷姨娘,可是如今她混的那么的好,母亲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卫青鸢神色淡淡的看着卫青玉,冷冷的反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如今内院的权利都被荷姨娘握在了手里,就连父亲也对她言听计从,她又能怎么办。卫青玉被卫青鸢给问住了,重重的一屁股坐回了炕上。屋子里烧不起地龙,只能用老式的火坑,卫青玉看着一屋子的破败,心里头更是烦躁无比。
另一边,二房的主屋,荷姨娘一身紫色的家常禙子,手里正在做一件小夹袄,那是给她的秋哥儿的。
双胞胎被她放到了铺着厚厚棉被的火炕,两个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些成人无法明白的话。
荷姨娘偶尔抬头望一眼,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不一会,魏嬷嬷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魏嬷嬷上一次被青鸾收拾了一顿后着实吃了一场苦头,就连现在那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冬日里下雪的时候,浑身就跟打断了骨头一样的难受。
荷姨娘见到她的身影微微抬了抬眸,那温柔似水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的光亮。
“姨娘,如今这样的情况你也想想办法啊。”魏嬷嬷是卫延怀的奶嬷嬷,是属于卫家二房的奴才,因为二房一搬离威远侯府,他们也跟着被赶了出来。
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大鱼大肉的生活,一下子回归到只能吃清粥小菜度日,魏嬷嬷身上的瞟都掉了一大块,还有那住的地方,丫鬟仆妇也不管地位资历全部都挤在一处低矮的小平房里,那房间小的连人都转不过身来,新年发下来的棉衣更是粗布做的,甚至连月例银子都少了一半,这样的日子还如何能过地下去啊。
“嬷嬷是让我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