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笑道:“赵大人和傅姑娘在聊什么呢?盂兰盆节就要到了,我听人说,每年的这人上时候,上至总兵府,下至各卫所都会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事,赵大人,今天碾伯所做法事吗?”她眼里闪烁着泪光,“傅姑娘到时候会去法会吗?我想和傅姑娘一起去,给家父、家母烧些纸钱。”说着,眼泪滚滚而落,“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家父给我留下数十万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知道有多少人盯家父留给我的这些产业……我很是害怕……只有赵大人,从无贪念……”她擦着眼泪,脸上露出些许的羞怯之色,“所以家父临终前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我来找赵大人,还说,我要是想保住性命,只有求赵大人收留,否则,我一个孤身弱女子,带着大笔的金银,只怕是活不长的……”她捂脸痛哭起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求赵凌收留她,怎么个收留法?是认了干妹妹?还是收在房里?
傅庭筠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望得赵凌。
赵凌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
“唐小姐……”他顿了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沉吟道,“你们和冯家积怨已深,就算是我请了道上得高望重的前辈出面周旋,冯家为了面子,少不得要请唐小姐拿出些金钱补偿,如果唐小姐是担心这个,到时候不如多陪些银子给冯家,然后提出让冯家保你的周全,我想,冯家也是愿意做一副济弱扶倾之姿的。”
“赵大人,”唐小姐哽咽道,“您还没有明白家父的意思。家父并不是舍不得这些钱财,如果能保全我的性命,纵然舍去这些钱物又算什么?怕就怕,有些人得了钱物还不死心,面子上做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却暗地里下手,我就是丢了性命别人还赞他济困扶危的君子。杀了我,还要用我的性命去做脸面。如若这样,不管是家父还是我,就是死也不安心。”
傅庭筠默然。
唐小姐怎么就那样肯定赵凌不会贪图她的家财?
想到唐小姐之前的赠剑之举,她不禁猜测,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可不管是什么典故,她也不能让这位动不动就拿了万贯家财来说事的唐小姐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赵凌不动心,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动心。
“听唐小姐这么说,是怕钱财暴露,有人杀人谋财了?”她徐徐地道。
唐小姐连连点头:“是……”
她刚说了一个字,傅庭筠已道:“我看这件事好办。”
唐小姐心中一喜。
她第一次见到赵凌的时候就觉得赵凌和她认识的那些私盐贩子都不一样,她当时就喜欢上了赵凌,只是赵凌那时候还只是个穷小子,她不敢说。后来唐岱山和赵凌一起做几笔买卖,对赵凌十分的欣赏,唐小姐就透露出让唐岱山招赵凌为婿的意思,唐岱山一合计,也觉得不错,结果赵凌很明确地拒绝了。唐老爷和唐小姐都以为赵凌是不想入赘。唐老爷死了心,唐小姐却一直记在心上。后来赵凌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冯家都要退避三舍的时候,她再次透露出想嫁给赵凌的意思。唐岱山合计来合计去,觉得相比承嗣,怎么把赵凌拉到他这边来,保住唐家几代人的心血更重要,又托了人去说亲。结果赵凌以“家业不成,无力娶妻”的借口婉言拒绝了唐老爷。唐老爷之后又提了几次,赵凌都拒绝了。
唐小姐当然知道,这些钱财打动不了赵凌。
可未必所有的人都和赵凌一样。
如果她进了赵家的门,做为主母的傅庭筠就有可能和她共享这份家财,傅庭筠难道也不心动?
她不由屏气凝神地着傅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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