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冷峻。甚至带着些许让人胆寒的酷厉,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决心和坚持。
傅庭筠却不以为然。
他从前曾要把她掐死,她还不是好好地活了下来。而且知道她没地方可去,烦得要死,还不是没有把她丢下;遇到冯老四的时候,把她藏在水缸里;在城隍庙,人都烧迷糊了,还把她护在身后……他只是样子吓人而已。
“你和杨公子、金公子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她开诚布公地道,“陌毅为什么要问起我?还不是因为我说你和我是‘未婚夫妻’。” 她虽然告诉自己这是正事,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用不着羞怯,可还是忍不住面颊飞起一朵红云。“如果不是我胡说八道,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慢慢地道,“事情既然由我而起。就得由我来承担。”声音里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
“要说承担,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赵凌脸色更差了。当时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出了纰漏,他一个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介女流去承担了,“这件事你不用管。好好待在杨柳巷就是了。”他的态度比她更坚决,转身就走,一副用不着再说的模样。
她就知道会这样!
傅庭筠望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道:“那我就自己去!”
赵凌转身,神色凛冽地瞪着她,鬓角冒着青筋。
傅庭筠面带微笑,挺直了脊背,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坚决的态度已不言而喻。
赵凌只觉得头痛欲裂。
知道他如果想通过这种冷冽的神色让傅庭筠退缩已是不可能了。
“傅姑娘!”他喊她,“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声音里也隐隐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可奈何。
背对着她的傅庭筠却嘴角高翘。
你不是生气吗?
你不是板脸给我看吗?
除了这个,你还能把我怎样?
她的心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愉悦。
“我的确想的很简单。”傅庭筠转过来身。笃定地望着赵凌,“不过,我觉得。有些复杂的事最好用简单的办法来解决更有效果。”就像这次,她如果和赵凌商量。别说去张掖了,就是那两千两银子都别想拿到手,更不要说想按着自己的心愿行事了。现在她手里有钱有人,更踏实了,“如果九爷觉得我会耽搁大家的行程,不如分头行事——你们先走,我由郑三护着,随后就到。”
赵凌突然明白傅庭筠为什么要向他要银子了。
这是她的盘缠,也是她以后到张掖的日常用度。
人是他找的,钱是他给的,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凌在心里嘀咕着,面色却更冷厉了。
“胡闹!”他低声喝斥,“张掖离这里有多远你知道吗?”他只是质问,并不需要她回答,“西安府到张掖有二千四百四十六里,要经过四十三个驿站,行程一百一十天……”
“是有点远!”傅庭筠打断了赵凌的话,皱着眉,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难怪你不放心。”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如果我派人给陌毅送封信,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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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传来傅庭筠欢快而清脆的声音:“这个就不用带了,张掖肯定有卖的。把这个带上,路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还有这个,据说那里的风沙很大……”
前厅,大家望着脸色铁青地站在堂厅屋檐下的赵凌,神色间平添了几分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箱笼,生怕发出来的响动惹恼了前面的这个人,越发显得后院傅庭筠的声音婉转动听。
赵凌突然抚额而笑。
罢了,罢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他堂堂男子汉,难道还怕了不成?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以后不管遇到了怎样的艰难险阻,从容面对就是了。
办法总归是比困难多的。
他不敢认真地去追究,这到底是无奈的妥协,还是在为自己心底那隐而未除的执念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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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写感情戏,所以写得很慢。
ps:然后查了资料,北京到西安,明朝的时候需要一个月,到张掖,需要一百一十天……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