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年转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眼神迷蒙透着复杂。
落日余晖铺撒在水面,霞光粼粼,夕阳美景分外醉人。
两个俊美的白衣少年静静的坐着,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天边的夕阳余晖上。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轻轻一语,从殷流年的嘴中滑出。或是触景生情,此时此刻他竟在苏紫月的面前流露出了这般情愫。
“殷公子怎么这般惆怅?”
刚刚将话问出口,苏紫月却又后悔多问了。莫白曾说殷流年从小就是孤儿,自然对家会有着异于常人的渴望。或许在人前他从未表露过什么,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这样一种情结。
殷流年看了苏紫月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苏紫月淡淡的看着殷流年,转移话题道:“自从我隐藏身份来到桃园,殷公子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我什么,就算是我的身份被你拆穿之后亦是如此,倒是让我心里有些不安了。”
“你有何不安的?”殷流年不以为意的动唇一笑说道,“我说过你想隐藏的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我可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闲心与好奇心。”
“呵呵,殷公子果然高风亮节!”
“明明心里不悦,嘴上却还要刻意恭维。”殷流年直言说道,甚至还有些讽刺。“隐忍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就像你练’破杀‘剑式一样,心里的总是自然而然的生出顾虑,剑式之中肃杀与犀利的气势始终不能展现。整套剑法就被你软化了!你这女人,阴柔诠尽,只欠缺阴狠。要想成大事,岂能随之本性,妇人之仁?”
这犀利的一番话中,苏紫月听着却有些阴邪的意味。可她只是淡然一笑,“殷公子说的话句句在理,子然铭记在心。”
苏紫月话音刚落,殷流年的脸色霎时变了样,厉眼盯着她不满道:“你处处依顺着我是怕我不教你剑术了还是怕我赶你走?”
“都怕!”苏紫月认真回道,一手轻轻的拿起孤魂,摩娑着古铜剑鞘,眼神有些异样。“恕我直言,殷公子你性格确实怪异,时喜时忧让人难以捉摸,所以我只能凡事慎之。我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被你驱之门外,我又无家可归,伶仃漂泊的日子未免太凄苦了些。”
“来巫郡县这么久了,你是想家了?”
“呵呵!”听到那个‘家’字,苏紫月突然失笑起来。“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说完,她似乎又觉得说的不对,兀自皱了皱眉,“可能,是太多的假面迷蒙了我的眼和心,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或许孤魂可以带你回家。”不知殷流年是否听懂了苏紫月那不着边迹的话,可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了过多的冷漠与孤傲。
余阳渐尽,四周一片寂静,夜幕即将笼垂。苏紫月一直坐着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殷流年顾自起身,回头看了她一眼。“人中龙凤,绝非池物!”几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微扬的嘴角中溢出,在还未飘进苏紫月的耳内便消失隐藏在了静默的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