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昏迷了一夜,在第二天终于醒了过来。
第一眼便看到了身旁的苏紫月,他安心的笑了。
耳际是她疾呼的那句‘齐郡,小心!’
“我赢了!”
他兀自的呢喃一句。
苏紫月略显无奈的看着他,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固执的人呢?
“紫月的命是你救回的,我无以为报,这个沉重的人情,暂欠,以后还你。”
齐郡笑着摇头,“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一命抵一命,我们平手。”
苏紫月不以为然的笑着,对于他,她的内心感动着。环视了一眼车内三人狼狈的样子,觉得又高兴又心酸。
接下来的日子,是长达一个月的归京之路。
幽儿又开始抱怨这马车上颠簸的苦难日子了。
或许,为了安稳,在所喜所爱之人的羽翼下生存是对的!幽儿跟着她栉风沐雨的奔波,日渐消瘦。为她,也为自己飘零的灵魂找处安生之所——或许欧阳皓是对的呢?
一个月后
巍峨磅礴的高墙红门沉重迟缓的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已经破损的‘华丽’马车与这座金灿灿的磅礴宫殿全然不相符,若不是齐郡是欧阳皓身边的近身侍卫这块醒目的招牌,怕是守卫宫门之人不会让这破烂的马车进入那神圣不可轻犯的威严之地。
有齐郡的保驾,马车一路无阻的进入了那深宫大院。
苏紫月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没有心情去欣赏那金碧辉煌,错落有致,纵横复杂的宫殿花园。惟有幽儿兴奋不已!喋喋不休的感叹重重。
霁月轩】
马车停在一处静谧的院落前,朱红大门之上的匾额上写着‘霁月轩’三个篆字,一旁还题了一排诗词小字。
名字听着很是优雅,门从内被缓缓拉开,苏紫月望去的第一眼便惊住了。
这怎么和她与幽儿在雨镇的居院相仿?
不是相仿,是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刻,苏紫月恍惚起来,以为是回到了雨镇的居院之中!
她踏步进入,却忽然发现齐郡与一干侍卫都停在了门前。
“怎么不进来?”
齐郡颔首而笑:“太子殿下吩咐过,霁月轩不得外人进入。”
“那,我……”
“哦,你随意!这本就是太子殿下为你修建的!”
一丝震惊之后,苏紫月在幽儿的眼中看到了欢喜,她冲着齐郡微微颔首,以致敬谢!
“苏姑娘路途劳顿,你们要好生伺候。”齐郡扬声说道。
“是……”
院中两侧,分庭两道站着两行毕恭毕敬的婢女。
“奴婢拜见苏姑娘”
婢女福身,纷纷颔首,不敢直视自己未来的主子。
苏紫月愣愣的看了一眼,立刻眉头紧蹙起来。
她是个害怕麻烦之人,这么多的繁文缛节让她的院落突然变得不再清幽静怡了。
回头找寻齐郡的身影时,他早已经不在门口了。
“都起来吧!”
她只好无奈的面对这些和幽儿差不多大小的婢女。
苏紫月迈步向院内走去,而背后却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群婢女。她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着依旧颔首的小丫头们。
“你们就在院中右侧的小屋里侯着便是……”“坐那儿侯着……”
苏紫月又加上一句!这些言听计从,卑躬屈膝的丫头早以养成了那般奴颜婢色,若不透说分明,怕是要和齐郡手下那群侍卫一样,如无人问津一站就是两天两夜。
她们应承着碎步移去了那小屋内。
苏紫月吐了一口气,看了幽儿一眼,进了内院。
在这里,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皇宫肃穆严谨的气息。对于那些宫规礼节,若是以后她真成了这院落的主人,定不会让它们延伸腐蚀到这片静谧的地方。
从侧门进到内院,青石小径,两旁株株花木,长满青苔的假山,一旁一口贮水的瓷缸,墙侧的几株梅树,只是都已盛开,宛如皑皑白雪一般冷艳美丽。树下奉茶纳凉的石具。还有一旁的茶花树,只是花期已过,那雨镇院落中的亦是如此吧!不过竟都一模一样!
苏紫月开始怀疑谨焱是不是将整个院落搬到了京城,搬到了皇宫!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谨焱所做的一切让她是那般感动。泪水不自觉的悄悄滑落眼帘!她急忙拭去,不愿被别人看到!即便只有幽儿在也不愿被她看到。
“公子……哦!该叫小姐了!呵呵呵”幽儿窃笑起来。
“你若是喜欢那就一直叫公子吧!”
苏紫月嘴角噙着一抹笑,轻缓的伸手抚过那些花栽。
“我可不敢,这里是皇宫呢!”
似乎连幽儿都明白皇宫的凶险,说话也要惜字如金,切不可胡乱言语!即便是在这个给予了某些自由权利的院落之中。
苏紫月抬头张望,这虽是一处幽深之地,却也生在皇宫。隐约可见那些气势恢宏的庞大宫殿与一些精美的飞檐宫顶。
这是皇宫!!!
突然一个振聋发聩的幻音将苏紫月的思维唤了回来。一时竟也忘了问那个为她修建清幽小院的太子殿下的下落!
幽儿像回到了自家宅院,习惯性的为苏紫月准备热水伺候梳洗。
厢房中,丝柔顺滑的纱幔,雕刻精美的凤翎屏风,温软舒适的锦被床榻。虽然这些比苏紫月曾用的要珍贵的多,可她疲乏之余也不顾那么多了,上榻便香甜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