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了一丝异样,苏紫月听幽儿说起了她从未说过的毓国往事。
毓国地处西南小边境之上,乃蕞尔小国,却属富足宝地。经常会遭受到其他国家的侵扰掠夺!为了安定一方,毓国的国君打算将毓国唯一的十五岁公主淳于善煌献给沧溟国太子阴阳夜残,联姻和亲,以此做个沧溟国的附属国!
幽儿说起毓国的公主时,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她忘我的感叹:“太美了!!”忽听到了苏紫月的哧哧笑声,她又羞赧的一笑,说道:“和小姐你一样美!!”
苏紫月听了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笑,低低的问道:“你见过你们毓国的公主?”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究竟美还是不美?”
看着傻傻的幽儿,苏紫月反诘着。
“我都是听我爹说的!我爹是相府的家奴,一次相爷寿宴他曾经亲眼见过善煌公主。外面传闻公主多么的貌美不凡,不料亲眼所见更胜传闻。”
“那善煌公主后来献给阴阳夜残了吗?”
苏紫月问声刚一落,蓦地,右边胸口便没有来由的又刺痛了起来。手悄悄的附了上去捂住,这才平息了一点。
幽儿正沉浸在往昔的记忆,并未注意到苏紫月的小小变化,她继续言道:“没有,善煌公主在被送去和亲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失踪了。”
“失踪?”苏紫月暗暗好奇,痛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弭。
幽儿点着头,眼神却渐渐变化了,“她就那样莫名的消失了,最后和亲未成却触怒了沧溟国,说公主逃婚,结果毓国以此便受了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缘由为此?
苏紫月拂了拂额角,真是难免不让人心里一寒!不料,幽儿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寒。
“在遭遇国难前,我爹偶然偷听到相爷说善煌公主不是失踪,而是被沧溟国的人暗杀了。”
“为何杀了她?”
苏紫月的手又悄悄的按住了右边胸口,它随着幽儿的话语起伏,颤动,刺痛着!!
“因为,阴阳夜残想要的是富足如肥硕羔羊的毓国,而不是毓国的一个公主。”
原来沧溟国是故造了一个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征战毓国。
“阴阳夜残果真是个暴戾之徒,为了霸业连一个无辜的公主也残害利用。”苏紫月忍着痛出声,一个十五岁的懵懂小美人就此香消玉陨于乱世!
“还不止呢!被灭国之后,沧溟国居然又谣传说善煌公主是不祥妖女。”
“何来此说?”苏紫月蹙起了眉,顿感莫名不解!
幽儿挠挠头想了想,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赤金为火,月为水,所谓水火不容,乃大凶!爹爹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又是什么?”
“沧溟国占卜时所得的谶语!”
谶语?
在苏紫月的眼中,所谓谶语也只不过是那些想做某事,却名不正言不顺,故此便为自己找的一个顺应民心的借口罢了!
“可这和善煌公主有什么关系?”
“善煌公主的背上有个金月胎记,所以…………”
所以之后的话,苏紫月全然没有听进耳内。因为,此时她已经震惊的魔症了。金月胎记?那个背上的金色月牙?
这身体是???
是淳于善煌?毓国的善煌公主??
她记得自己苏醒在水边,莫不是从毓国顺水而下流到了北邑国?可,这未免也太荒诞离奇了吧!!
内心思绪的翻江倒海汹涌澎湃与刺痛的骇浪被苏紫月强行遏制掩下,她勉强扯出笑意,淡淡问道:“世上真的有人的胎记是赤金色?”
“是啊!毓国的人几乎知道善煌公主左肩下方的月牙胎记是赤金色。”
什么?都知道?左肩下方也确实没错!
听幽儿不经意道出的话语,已经可以证实苏紫月所附的身体主人为淳于善煌无疑!长密的睫羽下,原本明亮如水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何一说起国事,苏紫月的右边胸口就莫名的疼痛呢?善煌十五岁枉死,那么,现在的她应该只有十八岁!难怪看着镜奁中的人总觉得和自己的实际年龄不相符。
蓦然间,她不禁联想到了阴阳夜残。既然她是善煌,那第一次他看见她时一点也不感到震惊,莫不是,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淳于善煌?
他使用卑鄙手段要将她带回沧溟国,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美貌。既然如此,若是当年他看到了淳于善煌的容貌,毓国或许就不会惨遭灭国之难了吧!
真是荒谬的人性,还有那荒诞的谶语!
赤金为火,月为水,所谓水火不容,乃大凶!
什么谶语?简直是在妖言惑众!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换一言之:赤金喻日,日月交辉,普照万苍,国泰民安,乃大吉!不是也可以这样喻意么?凶吉之兆只在人心,又何必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归结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上呢。
恐怕,那些侥幸生存下来的不知道缘由的毓国人,至今心里还恨着这个置国家社稷于不顾的逃婚公主吧!
谁又知,淳于善煌的命运竟是这般悲凉呢?
心心相惜,与卿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