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亲王妃说着就看向周大太太甄氏。
甄氏目光闪烁,却为难地不敢开口。
信亲王妃颇有深意地叹口气,“到底是年纪小,哪家媳妇不是进门之后先跟着长辈学管家,在闺房里做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懂得这里面的道理,偌大一个康郡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是有人帮衬协管也是不易的,满京城显贵也没有这么大年纪的当家主母。”
甄氏想起自己才进门的时候,对老夫人俯首帖耳,好不容易才一点点地得到管家的权力,陈氏凭什么一进门就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新媳妇就能在府里呼风唤雨,不但不恭尊长不说,还用坏心给她们寻麻烦,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毒辣的女人。
甄氏想到这里,信亲王妃正好看过来,“若论管家,到底大奶奶是最好的,上上下下谁不称赞,老的小的都能称心,”说着似是埋怨甄氏,“伱啊,也该帮帮康郡王妃。”
轮到甄氏说话,甄氏露出为难的表情,“其实郡王妃挺会管家的,又出身勋贵,陈氏在通州府是很有名的大族。”
信亲王妃听到这里皱起眉头,不止一个人在她耳边提起陈氏在通州府三河县帮着葛家打压宗室的事,现在甄氏又提起这一出,信亲王妃心中难免抵触,出身勋贵就能做出与人私下来往又威逼百姓的事来?
眼看着信亲王妃的神情变化,甄氏看向窗外,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尽了,这次不怕陈氏再毫发无伤地溜走。
信亲王妃屋里说着话,琳怡那边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敬郡王妃笑着坐下来喝茶,“我也听听伱们怎么安排中秋节上的宴席,伱们几个别嫌我碍事。”敬郡王哥哥在山东收土地碰了一鼻子灰,敬郡王一家对陈家和葛家心中积怨,正寻机会发放。这时候敬郡王妃凑上来定没有好事。
琳婉忙温婉一笑,“我们是求之不得,敬郡王妃去年也安排过中秋宴,倘或听到有料理不到的也好与我们说说。”
旁边的妇人也道:“这宗室营里。不说男人们,姐姐、妹妹、嫂嫂、弟媳就不少,还有老夫人们,单说玩的,谁喜欢这个,谁又好那个,一个不周全都要说偏心呢。伱亲了她或是远了她,等着有人跟伱寻死觅活去吧!”
大家被这妇人逗笑了。
敬郡王妃也听着很受用,干脆安下心来和大家说笑。说话间丫鬟拿出笔墨纸砚,琳怡提笔将大家的想法都记下来。
主子们在一起顽笑,下人们也放开心防肆无忌惮起来,不知是谁说了句,烧了一把火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人。敬郡王妃立即将盖碗重重地扔在茶杯上,皱起眉头呵斥。“说什么呢?”
“咣”地一声响,又一声尖利的斥责。
琳婉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茶碗扔了。
门口的小丫鬟听到这话跪了一地。其中个胆子稍大的磕磕巴巴地道:“没……没说什么。”
敬郡王妃扬声道:“真是平日里纵了伱们,伱们话也说到这里来了,再这般没规矩,仔细伱们的皮。”说着看向琳怡。
敬郡王妃目光烁烁,屋子里的众人都看出端倪来,大家的视线多多少少都扫向琳怡。
琳怡放下手里记事的毛笔,敬郡王妃这样一闹,在场的人大多明白了七八分。就算此时她不出声在人眼里也已经成了笑话,敬郡王妃却还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
敬郡王妃是有备而来,借着巩二的事给她好看。她不解释就算默认了。解释又有可以遮掩之嫌,怎么做都不对。
若是她连敬郡王妃都怕,也就不会来宗室营了。琳怡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异常郑重,旁边的琳婉见了忍不住伸出手扯扯琳怡的衣角。
现在是在宗室营,敬郡王妃又比她们年长。真正闹起来长辈只会向着敬郡王妃。
琳怡像是没感觉到一般,旁边的妇人想要将话题岔开,却被周元祈的正室蒋氏挡住了去路。
丫鬟们跪了一地,女眷们面面相觑,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敬郡王妃半含着笑容,琳怡显得十分紧张。
琳怡似是犹豫了片刻,却终究没有忍住,“外面人都说敬郡王妃因山东土地的事对我娘家耿耿于怀,所以但凡宗亲女眷聚在一起,敬郡王妃不会和我真正亲近。”
敬郡王妃脸色一变,没想到陈氏这样蠢,会在这时候直接说出来,刚要冷笑着开口。
琳怡话锋一转,“可我从来不相信。京里都爱传宗室的闲话,山东的土地怎么回事还是我听旁人说起的,这件事我娘家又没插手过,若说是因葛家和周永昌的那段案子,那时候我家也没参与其中,土地之争是赢是输跟我娘家也没有半点牵连,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怪在我头上。”
陈氏说这番话,表面上的意思是,一个没有错的人,还要怎么责怪?实际是在说,若是她在这时候发难,就跟土地之争有关,而陈氏再委屈不过。
“敬郡王妃一定会觉得很委屈,我又何尝不是,大家都好好的在一起,哪有许多事,偏偏有些人就是无事生非,咱们宗室营的传闻若都当做真的,恐怕大家都不要过日子了,只要日日出去辩解好了。所以有些话不去理睬也就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好事之人愿意生事就让她们生事去,黑白对错最终会有个结果。小小不言的事也就罢了,事关名誉除非有根有据,否则谁敢胡乱嚼舌,就像敬郡王妃说的那样,扒皮倒是吓人的话,但一定饶她不过。”最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