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周夫人眼看着萧氏,“陈三太太请过来坐。”
萧氏这才坐了过去。
周夫人瞧着萧氏,就又想起康郡王,拿起帕子遮着嘴唇呜呜哭起来。
萧氏忙上前去劝,“夫人您可要保重身子。”
周夫人一把拉住萧氏,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萧氏,“陈三太太有没有听陈三老爷说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元澈怎么就去了福建,三老爷是不是亲眼看着船沉的?”
周夫人好像一无所知的模样。
这么简单的问题,萧氏不可能回答不出,只得照着长房老太太嘱咐的唱本,说出来,“昨晚老爷回来只说康郡王落水了,要奏报朝廷,其余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连我们家老太太问了,也是没问出什么……到底是怎么样……我也不知晓……今早老爷又匆匆忙忙去上衙……我们一家也是等着老爷回来再问……衙门里却传来话说……老爷被扣下了。”
周夫人无力地靠在引枕上,轻喘着气,半晌才问起来,“听说是三老爷一早就和元澈说过福建的事,三太太也不知晓?”
康郡王和父亲都不在场,没有人能和周夫人对质,周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氏心里发虚,转头看了一眼琳怡和二太太田氏。
二太太田氏不明所以地会看过来,反而让屋子里更加静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老爷说过。”萧氏干脆一问三不知。
周夫人抽噎道:“看来这事只有陈三老爷自己知道了。三老爷来找过元澈几次,恐怕是和福建有关,听说这次去福建赈灾听说本来是陈三老爷回去,是元澈推举了严大人……”言下之意是父亲求到了康郡王,康郡王才从中周旋。
这样说下去,就将父亲推到风口浪尖,福建的事就成了父亲一手操控。
琳怡看了一眼萧氏,萧氏沉着头什么也不说。
她在姻语秋先生和长房老太太那里还听过些政事,萧氏却对这些一窍不通,自然不知晓即使闭口不言也会大祸临头。
单周夫人这一句话,足以害死父亲。
琳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拿起帕子给周夫人擦眼泪。
周夫人拉起琳芳的手,“四小姐……也是……慈悲心肠。”琳芳心中更是难过,若是康郡王没出事,她定然会得周夫人喜欢……
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周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果然有人在外面。
琳怡刚想及这里,屋子里的丫鬟就要出去迎客。
这时候再不说话,就来不及了。
琳怡用袖子一遮眼睛顿时红地掉了眼泪。
周夫人才低头喝了口茶,就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道:“周夫人,您就给我爹爹一条活路吧!”
周夫人顿时眼皮一跳,睁开眼睛看向屋子里跪下的陈六小姐。
门外的脚步声也停下来,想来是在侧耳仔细听吧!
琳怡呜呜咽咽地哭,她一个小小的弱女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周夫人再厉害也不能和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争辩,琳怡这样想着哭声变得无比的惧怕,“我爹爹在福宁落下腿疾才想要回京休养,所以长房老太太求人在京里给父亲谋了个职位,爹爹这次回去只是要与新任的官员交代公事,所以才没有回福宁赈灾,康郡王去福建断不是我爹爹害的啊。”和康郡王能撇多清,就撇多清。
康郡王是王孙贵胄,他们不过是没落勋贵,周家有意压他们一头,他们也只得跪下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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