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辛烈治的,是个身材又高又胖的魁梧锦衣,在淮上盐商王家练过大力鹰爪功,刀法上则学的是倭国林崎梦想流居合拔刀术,在郑国宝随身护卫里,以他武功最高。只是他为人不爱逢迎拍马,因此不如孙大用得宠。
那位张大人刚才吓的面孔煞白,此时见架打完了,又来了胆子,站出来,对着郑国宝斥道:“哪来的贼子,如此大胆?要知大明律严禁百姓私藏铁甲,尔等干犯国法,罪无可赦,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拒捕么?”
郑国宝也不理他,只问刘菁道:“菁姐,就是这人骗了你家许多银子?”
刘菁眼看自己一家都落入嵩山派手中,想着若不是因为这张大人担保,自己家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如今这家伙又和嵩山派站到一起,出卖父亲,更想起他曾经想让自己给他做填房,越想越怒,道:“国宝,帮我好好教训他。”
郑国宝点头,一手扶着刘菁向那张大人走去,口中道:“听说您是湖广巡按?那正好,咱们亲近亲近。”
费彬方想亲自下场动手,可是丁勉一拽他袖子,摇头小声道:“我听方才刘菁喊他做国宝,这个不可轻举妄动,你怎知不是那个净街锣?”
此时郑国宝已经走到张大人眼前,张大人看他面色不善,后退两步道:“你……你要做甚?你可知,我可是堂堂国朝命官,湖广巡按,小事立决,大事上奏。带着尚方宝剑,王命旗牌,先斩后奏……”结果他话没说完,郑国宝已然抡起胳膊,打了这个张大人一个满脸花,刘菁将身子靠在郑国宝身上,也飞起那条没受伤的腿,正中张大人下身,踢的他一声怪叫摔倒在地。
郑国宝听那叫声,下意识的将两腿一夹,心道:菁姐当年幸亏没对我用这手。吩咐手下道:“与我打,留口活气能说话就行。”那张大人连同四个随从顿时被一众锦衣拳打脚踢,被打的鬼哭狼嚎,连喊救命。
史登达此时换了口宝剑,奔了过来道:“尔等到底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
郑国宝冷笑道:“朝廷命官?他也配!无非骗骗你们这些无知土鳖…………刘三爷不是说您。湖广巡按是姓张,不过可不是他这德行,如今张直指还在岳州呢,否则他哪敢上此来招摇撞骗。还命官?连公服常服都分不清楚的命官?再说巡按御史位卑权重,官止七品,他这个四品补服是怎么回事?獬豸冠呢?神羊补呢?还巡按。还尚方宝剑,今岁朝廷下派的巡按,算九边在内,谁有尚方宝剑?再说刘三爷这个参将,授何衔防何地?朝廷又哪有巡按宣封官圣旨的规矩?刘三爷本事再大,也只一白丁,以白丁直接授实授参将,如此一步登天的事,我大明还没这先例。大明律凡诈假官、假与人官者、斩!还敢伪造圣旨,更是要死。而你还敢来救他,莫非是他的同伙?”
丁勉咳嗽一声,拱手道:“这位朋友,我等江湖草莽,没什么见识,实在是懂的有限,这官员真假也看不出。但不知您贵姓高名,好让丁某结交一下您这少年英雄。”
郑国宝一笑,拱手回礼道:“好说了,兄弟我姓郑名麒字国宝,京师大兴人,中过秀才,包揽过词讼,贩过私盐,摆过破靴阵。承蒙大兴父老乡亲抬爱,送我个绰号净街锣。如今以锦衣卫指挥使衔治北镇抚司事,怎么样,说的够清楚了吧。这位老师,你们嵩山派的路引,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