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食材、美酒的来源与花费,也是不大能宣之于口,利玛窦人没进京,头上先多了几顶黑锅,也是这老实本分的洋教士所不能预料的。郑国宝自是乐的照单全收,唯一遗憾的就是随着婚期临近,任盈盈脸皮越来越薄,想见她一面,比过去反倒难多了。连往日的手瘾也过不成,王家姐妹又被留在了京师,不曾带在身边。
张芙蓉那也是只肯手口服侍,就是不肯真个消魂。问她原因,她也咬牙不说,郑国宝不相迫她,反正看着这平日高高在上,冷如冰霜,遇事总是云淡风轻的女神,如今被自己弄的面红耳赤,娇喘气促,已是极大的满足。也只好与她闲话家常,养精蓄锐,只等到大婚之日,让魔教妖女见识见识锦衣卫的手段。
扬州城内,保扬湖旁的一幢别墅之内,扬州八大纲商齐聚一堂。扬州活财神孙秀,此时不复往日的镇定,焦急道:“那些东西,护院们回报说已经烧了。可是那些江湖人的话,能信么?我只怕是全落到了国舅手里。这些可是要命的物件啊。我说几位,这里不只有我的东西,你们七位,也全都牵扯在里面,这船要是翻了,大家可全都好不了。”
另一边徽州人许文成一脸平静,手摇折扇“孙兄,不必着急,这事,没有那么严重,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天啊,它变不了。你也不想想,如今朝里,谁什么人掌权,他郑国宝难道还想掀了桌子?真到了那一步,朝里的几位,怕是先放不过他。再说那些护院万一说的是真的,东西真烧了,咱们不是杞人忧天么?”
许文成与当今三辅许国,乃是同族中人,因此说话格外有底气,八大纲商里,如今也属他说话最占地方。“这不是国舅要大婚么?听说是纳个妾。纳妾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这不就是,等着咱们表示么。这个时候,咱可不能太小气了,这个时候小气,那东西就算真烧了,咱也痛快不了不是?”
孙秀道:“这事我也明白,我也不在乎钱。小儿已经在杭州那边紧急借了一笔印子,凑了五万两现银送过去。不知道这够不够啊。”
“五万?不够,不够。一个整饬盐法的钦差加上国舅,又是申阁的女婿,五万怎么能买的下来?咱们在坐诸位,除了孙兄,每人拿五万出来,前后凑四十万银子出来。我想国舅见了钱,就该收手了。他身上又有整饬盐法的差使,若是能买通了他的关节,于咱们今后行盐,也大有好处。”
孙秀点头道:“既然许兄说了,小弟这份,也不必免。前后凑四十五万吧。这钱倒不是问题,可是谁去送啊?我只怕是送羊入虎口,万一有去无回,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盐商怕死的劲头不相上下,这一问,也是问到了其他人的心里。西商代表王仓道:“这送钱的事,我倒是有个人选。那播州来买盐的杨公子,头上有官身,为人又精细,让他走一遭,我想倒还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