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下变故兔起鹘落,法坛上王家子弟都没反应过来,王森已经落入这老人的手中。与此同时台下教徒之中也起了骚乱,有人拿了边军中的穿云炮施放,一道黑烟直冲云霄。
那些教众见教主被拿,初时也是一阵大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有的丁壮想要扑上去抢救教主,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后生,看你能的,你还想要救教主?咱教主是什么手段,什么神通,能被这破刀制住?这分明是哪一路不开眼的蟊贼,想来架票,这回活该倒霉了。你是后入教的吧,没见过当年教主演示神通时的手段。我当年可看过,咱教主有金身护体,刀枪不入,拿了火铳打,身上的衣服连个破洞都没有。教主当时说了,他这叫弥勒金身,乃是一门了不起的神通,便是天劫也顶的住,民间凡铁,根本就伤不了他。你看好戏吧,待会教主就该运起神力,降妖伏魔了。”
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与期待,就等着看教主如何施展法术,又是施展哪一门的法术,自己也好开开眼。往来一次石佛口,花费不小,能看一看教主的神功,也算值了。有人高喊道:“恭请教主,施展神通,降妖除魔,扫荡妖邪。”他这一喊,起了带头作用,不少信徒跟着高喊起来。 石佛口内,自有王家的亲信卫队,这些人本来对教众和颜悦色,只是维持秩序。可是见了这情形之后,脸上神情一变,先是匆匆奔去,不多时就取了刀枪兵器。扛着火铳鸟枪又冲了回来。这些卫队人丁数百,个个身强力壮,取了兵器之后,脸上神情也十分凶悍,将法台附近的教众驱赶开。包围法坛。
有那些走的慢的。少不得便是一拳一脚,连踢带打。这前排的有一些却是年纪大的教徒,腿脚不灵便。走也走不快。再者教主亲示神通,降妖伏魔的好戏,平日里去哪看去?根本就舍不得离开。见那教丁推搡,那位带了女儿来请教主驱邪的老者道:“你们这是做啥?我可是第一批入教的老人,家里的田产也全都奉献出来做了教产。连教主他老人家都称赞过我有慧根,是能得道的。我要在这,看教主他老人家演示神通,施展法术,你们推我干啥?”
见这老人干脆坐在地上不动弹,那卫队也不说话,只将手中的钢刀一抡。老者的人头便被砍了下来,污血喷溅,死尸倒地。 王森不知挟持自己的老人是何方神圣,下面这些虔诚的教民里,还有多少是这老人的同伴。见教丁杀人。不但不阻拦,反倒喊道:“给我杀,给我砍!这些人里,说不定就有这人的同伙,杀了全杀了!阻挡列阵的,一个不留。”
他这几句喊的声音很大,他又是讲经说法练就的好嗓子,那些教民们全都听了个清楚。彼此面面相觑,心中未免大生疑惑:教主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该施展神通,降此妖邪么?怎么反倒让人杀起教徒来了?
那些教丁听了王森的命令,更不怠慢,刀枪起处,死尸乱滚,不多时前排的几十个教徒就被杀了个干净,鲜血流了一地。这些死者多是年年来此朝圣的,与这些教民彼此熟识,见他们无辜被杀,那些教民的心里也不由有了一丝动摇。
王森这时暗想:若是这老货真是哪一路的大王倒还好说,大不了破费些金钱便是。就怕是日月神教派出来的杀手,要命不要钱的,可就没法对付了。挤出一丝笑脸道:“老朋友,您是哪一路的高人,还请留个名姓,说不定,咱还有交情呢。王某在此开山立柜,赚些小钱,若是哪点做的不到,得罪了哪位朋友,还请明示,王某必然要登门赔罪。您看看,这样一闹,咱们彼此不就伤了和气了么?今天国舅爷也在,你难道还要当着国舅的面杀人么?”…
那老人一声冷笑,高喝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我行是也。石自然,你可认得我?”
石自然入教时,任我行已经被关押在梅庄西湖,对他自是不认识。可是这名字,王森并不陌生。毕竟当年任我行纵横江湖,两手沾满血腥,被江湖中人称为人屠,这样的狠人,王森怎么能不知道?尤其是最近任我行西湖脱困,后又在盐、漕两帮都当上了副帮主,声威大镇,江南武林正派不但不与他为难,反倒与他多有往来。来闻香教的江湖人,就有人把这当成新闻来说,王森也记在心里。没想到自己闷头发财,怎么招来了这个煞星?
这老儿当年在江湖上就是出名的心狠手辣,手段歹毒。一想到自己落到这人手里,王森两条腿都有些发颤,只怕下一刻,对方就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咙。“原来……原来是任老先生,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老先生莫怪莫怪。”
下面那些教徒不是江湖中人,谁知道任我行是什么东西?见他挟持了自己的教主,自家教主却又对他一味讨好,大为疑惑。有人高声喊道:“教主,咱们还有许多仪式要办,您何必与这老不死的多费时间。赶快施展神通,将他降伏了,咱们还好做正事啊。”
“老东西,快点放了教主,再给我们教主磕头认错。否则教主一念可杀人,你这把老骨头,顷刻变成齑粉。别以为你那破刀有用,我们教主练就不坏金身,刀枪不入,火器不伤,你这把凡铁,能济什么事?”
任我行听了这些叫嚣不怒反笑,朝王森道:“石自然,你好大的本事啊。没想到你居然练就了不坏金身,这功夫,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可也没见过,干脆今天先砍你几百刀,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