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启程时,郑国宝发现,这熟人又多了一个。抚标营的参将练天风,奉了河南巡抚的大令,带标兵一千五百名,护送国舅上少林,参加武林大会。
说来郑国宝绝对算的上练天风的恩主,如果没有郑国宝的保举,他就算是王真人的门徒,也不过是混个有职无权的散官闲官,无法融入官军体系。想要掌握大权,成为带兵管军的真正军官,则纯粹是妄想。
正因为练天风是国舅的人,头上贴了郑党的标签,在河南这个地方,行事上反倒方便了许多。毕竟经过河南兵变之后,整个河南已经被郑党经营成了自己的基本盘,一个不给国舅面子的官员和商人,都没法在河南站住脚根。练天风部不管要粮要饷,都十分方便。连河南巡抚都对练天风十分客气,让他这江湖出身的军官,也算是在同僚面前露了好大的脸。
“国舅,下官此次,也是想在这些侠少里,招些人当兵。我也听说了,朝廷要对播州用武,您干脆,把我调过去吧。就那些播州的土人,练某人包打。还有那女直人,红夷人,我也不怕他们。”
郑国宝知道,自从见了舒尔哈齐后,练天风那见鞑就打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更要命的是,方正这次武林大会动员工作做的太到位,福建南少林,也来捧场。随他们来的,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穿斗篷披铁甲的佛郎机剑客。这几个人心慕中原文化,想来开开眼界,顺便见识下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与自家修为相比,到底哪个更高明一些。
练天风见了鞑子就要杀,见了夷人自然更是看不顺眼。好在他当了这些时间军官。身上的棱角被磨了一些,否则的话,怕是早就动武了。他这次带兵前来。本来是要负责迎接自己那位武当来的尊长的,结果见面才知道。这位武当掌门连武当山都没上过,就改为找国舅讨令,去播州报效。
郑国宝对于练天风的忠诚自是信的过,不过还是问道:“怎么?朝廷要对播州动手的事,你在河南都知道了?这消息传的够快的,看来播州那边,也该得到信了吧。”
“是啊国舅爷,这事想保密我看不容易了。我这信是从巡抚那听来的。可是河南官场上,各有各的渠道,基本都在议论朝廷打不打播州,要打的话怎么打。调哪路兵,用多少钱粮,用多少时间,折多少兵马能打的赢。还有的人,已经开了这方面的盘口,闹的热闹着呢。”
郑国宝没想到,帝国的官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以往说文官系统被渗透的成了筛子。通常被认为是锦衣卫的恶意揣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回播州攻略的泄露。看来是冲锋能证明这一点。相信将来,朝廷调谁的兵,调多少兵,不等军官知道,播州就能先得到信。好在如今朝廷打仗不靠什么奇谋,也不靠什么秘密行军,否则的话,非吃大苦头不可。
“好啊,练老兄要是想要招兵。我没意见。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可是这些侠少,都是身娇肉贵的江湖大侠。受不得约束,无法无天,讲究的是个随性而为。这样的人,进了部队里,能顶什么用,别到时候他们反到把好兵带坏了。”
练天风自信的一笑“这个好办。我们军队里有秘方,一顿棍子加皮鞭下去,就没有管不住的人。那些侠少所谓随性也好,所谓洒脱也罢,那是没挨过真揍。等到一给他们上军法,就老实了。再不行,就砍几个。谁敢跑,直接拉出来游营三天,再跑,直接就剁,保证没人敢想着当逃兵。我这标营里,有当初趟将们伏龙军的老底子,快马快刀,专门逮逃兵的。打那些侠少,一个顶三个,不怕他们闹事。我当了兵之后才知道,就没有军法管不住的人。”
“万一若是有你武当的侠少,或是武当亲枝近派的子弟投军,你也下的去手?”
“没什么下的去,下不去手的。我到时候,亲自执法,一顿棍子下去,他们保证跟我的同门情谊更厚,估计没口子的得喊师兄饶命,保证将来见了我,比见到他亲爹都亲。”
郑国宝看着练天风,暗自点头,这位武当侠少,看来真是变了。过去的他,还能算是个江湖中人,如今的他,就彻底成了个军人。他这队伍看兵力多说超不过九百人,他却肯拍胸脯的说是一千五,这喝兵血的功夫,也算练成了。方正见了练天风,想起过去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可是大师是有修为的人,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拉着练天风的手,没口子感激。又命人牵牛买羊,犒劳三军,嘴里称赞着后起之秀,武林希望,仿佛当年派人杀练天风的事,与他老方丈没有半点关系。
等来到少室山脚下,解剑石旁,任盈盈心里有些兴奋。“夫君,你可知道,这少林派有个规矩,来的人必须解下兵器,不得携刃上山。另外,女子概不得入寺。结果就为了这条规矩,每年来闯少林的女侠都不计其数,为的就是闯进去,给自己搏个面子,也好扬名立万。最关键的是,这刺激啊。”
“刺激?其实这事,是我们少林的人最刺激。”锦衣卫中也有人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对这里的事最门清。“什么解兵器,全都是假的。那来的官员,或是干脆天家来了,难道有人敢让侍卫解刀?再说女眷不许入寺,像这武林大会,难道那些女眷不让入寺?您看,百凤宫的宫主,和她门下九大女门徒,这不都大摇大摆进去了?还有宁女侠,如今人家是五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