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派的侠少们,对于这武林第一的大赛,倒是给予了充分的关注。自古以来,谁的武功最高,远比谁的人品最好,更能引人关注。唯一能与武评竞争的,也就是谁的模样更出挑这一条而已。不管是兵器谱,还是华山论剑,总之这些江湖上打滚的糙哥们,最爱干的事,就是要给天下的练家子,排出个一二三四,分一个高低上下。战力从来都是最有讨论价值的话题,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这次朝廷牵头,摆擂台,给天下高手排座次,也正搔到这些江湖人的痒处。这几天,各派掌门忙着请锦衣卫过来指导,侠女们,则费尽心思的找门路,看如何能走到国舅的窗上,在将来选大明好侠女时,得到这位手中,最宝贵的一票。各位侠少那,则是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喝酒吹牛。少室山周围的农户,天天到寺里告状,不是丢鸡丢狗,就是老婆闺女吃了亏。还有的晚上喝多了卖弄轻功,从人家房上掉下来,吓的两夫妻魂飞魄散的。幸亏练天风派出兵去,将这些精力过剩的侠少捆起来编到部队里当夫子,一口气抓了四百多人,总算把这歪风邪气刹了下去。
可是他们不能到山下干坏事,就只能在山上喝酒论武,各自吹捧着自己心中的偶像。你说张三本领好,就有人会说李四功夫更棒,说到不对的地方,就要擦拳磨掌的撕打,有些老成的江湖人则劝解道:“你们打个什么劲?谁受了伤,不都得花银子去买跌打丸吃?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问题,咱们都可以效法先贤,用论剑的方式解决。口头比武,不要实战。其实,要我说。口头比武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来开盘口。买输赢?”
以往比武论剑时,都有庄家来开盘口,买输赢,既满足了侠少们对武术的热爱,更刺激了消费,一举两得。可这回武林英雄排座次,那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庄家出来开盘口。侠少们也只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到了比武之日,少林寺演武台前人头攒动,一个高大的擂台,搭建的甚是气派,四周的兵器架上,则放着各式刀枪。一群少林武僧,在擂台上卖弄本领,施展各自的拳脚打的虎虎生风,看客们频频点头。夸奖少林武术,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评委台上,郑国宝旁边的女眷如今却少了一大半。只剩了岳灵珊、刘菁,其他人都不知去了何处。这两人倒也顾不上跟郑国宝说话,因为一个头戴方巾,身穿直裰的中年文士,正在赔着笑脸,与郑国宝攀谈。“国舅,您看看,您这样安排,小的们很为难啊。我们出来采访。是要有任务的。完不成上面交代的工作,是没有润笔费拿的。按说这武林大会。比武夺魁排座次,是最容易出新闻的项目。可是您搞这个拳术、兵器。根本就不流血,不死人,小人回去,没法向主笔交代。您能不能费点心,给安排几场格斗啊。”
“知己小报?你们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上次五岳合并时,那稿子是谁写的?这是欺负朝廷没有审稿机制,就敢胡写乱写。还有跟踪我妻妾的事,又是谁授意干的?那个什么疯狗队还是什么的,天天阴魂不散的缀在我后头,还要说什么官吏名士无隐私,这是什么混帐话?难道官员不是人,凭什么就不能有隐私?你还想要我照顾你们生意,做梦去吧。”
那文士被训斥的脸上一红一白,但还是咬牙道:“缇帅,你要知道,我们有新闻自有,有采访的自有。你不能因为我们旅行自己的权力,就针对本报。我告诉你国舅,十大门派如何出炉,百凤宫主与某权贵同宿一晚,这些劲爆的材料,都在我手里掌握着。但是为了咱们双方很好的合作关系,我决定不发刊。可是,如果我在比武大会上,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你就等着见报吧。还有宁中则不得不说二三事,华山师门一网打尽,这些料,可是很足的。”
岳灵珊在旁听的清楚,粉面发白,银牙紧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刘菁则是冷眼旁观,轻轻拍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好孩子,你看看啊,有的人啊,马上就要倒霉了。”
郑国宝不屑一顾,只冷笑一声“知己小报这几年怪不得一年不如一年,你们的主笔神龙见首不见尾,手下雇的,却是这样的货色。播州要和平不要战争,播州的未来,应由播州人决定,不该由朝廷决定。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是你们那出的吧。就冲这文章,我灭了你们的满门都不算冤枉,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来人。”
瑞恩斯坦带着几个洋人晃荡着走了过来,郑国宝使个眼色,那几个洋人就如老鹰捉鸡一般,将那位知己小报的记者提了起来。那位文士大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有采访的权利,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没犯法,你们无权这样对待我。”
“官府抓人,还需要理由么?带下去,关到死牢,跟那些要砍头的重刑犯关在一处,等我想起来那天,再放了他。”几个洋人得了命令,拖拽着那文士去了,评委台上的刘成,哈哈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他,也敢和国舅爷叫板?死了活该。那些所谓文章我也看了,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没办法,朝堂上衮衮诸公,不敢对盘踞一方的豪强动手,动不动就提杨家传承八百载,历二十九代。受播州百姓拥戴,不可擅动刀兵。他们就不明白,播州百姓越是拥戴,杨应龙越是要死。这天,是朝廷的天,地,是朝廷的地。他一个土司,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