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芙蓉与任盈盈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多好,或者说,郑国宝的妻妾们,关系都不怎么样。大家只不过在某些时候,基于自身利益而暂时站在一条阵线上,排挤其他新人,以满足自身的利益。今日盟友,明日仇敌,乃是日常状态。其友好程度,大抵与后世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差相仿佛,实在不足期待。只是,大家虽然觉悟不高,始终理解不了和蟹后公的真意,但好歹也有朴素的觉悟,明白自己之间的明争暗斗,属于郑家内部矛盾范畴。若是有外人敢对自己人下毒手,她们也不介意联成一线,共抗外敌。
郑国宝也是一愣,他一直担心,播州会把手伸进这武林盛会里制造破坏,或是拉拢分化,扩充实力。好在锦衣卫对于舆论掌握的不错,谁敢口吐恶言,都会被请下山去,单独教育,也没闹出什么大的风波。没想到到了这个环节,居然有人对自己的爱妾动手,这播州贼人潜伏的够深啊。
“什么人对芙蓉下手?可有人受伤,芙蓉现在怎么样?”见他那着急模样,任盈盈又有点吃醋。“看你急的,放心吧,你的心头肉一点事都没有。她好歹也是跑老了江湖的,心细着呢。那人也忒缺德,往茶里放了白马汗,如果芙蓉真喝了,这一会上了台,还怎么唱啊?这分明是想让芙蓉在台上出丑,至于谁下的手么,我看,就是现在台上唱曲的这个。她与芙蓉争夺侠女地榜第一名,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用些歹毒手段,也不奇怪。”
“泼脏水,造丑闻,这些手段都不足为怪。不过下药这手段。就太过丧心病狂,幸亏不是下毒,否则我现在一枪就打死这个下手的人。但是你要说是这个女人对芙蓉下手。我看倒未必。这一把,怕是盈盈你看错了。”
任盈盈不服气道:“这怎么可能看错?这事是明摆着的。芙蓉唱不了,她就得利最大,从第二直升第一。为了这个名次,她们连杀人都可能做的出,下点白马汗,根本就不算个事。”
郑国宝也不与她斗嘴,只是吩咐过来几个锦衣卫下去探察,又拉着任盈盈坐在身边“你这天榜第四的大美人。都没人对你下手。地榜第二,就敢对地榜第一下手了?我不是衙门里的那些衙役,查案这种事,我也没兴趣。但是人心这事,我还能勉强算能弄明白。那个女人要说是胆大,那是真的,可是要说她,敢去对我的亲人下手,那也是高看她。再说,芙蓉那守卫森严。明里暗里多少护卫,这个女人,哪能凑的前去下白马汗?即使她真放倒了芙蓉。她也当不上第一名。你们的名次都是内定的,这事瞒不住有心人,这个女人为了上地榜第二,傍上的是号称金钱帮的万帮主,对这里的事,自然也清楚。所以她更没可能做这样的事,做这个事的只能是内贼。来来,咱们先听听芙蓉唱曲。”
任盈盈道:“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这内贼必须挖出来。否则我们连端碗吃饭都不安心。这次非烟靠着与大师交手那战,在天榜女侠上排了个第三。倒是没什么说的。可是那第一,第二。实在是让人有气。居然得了那么多场外铜钱,怕是你不点她们,这些侠少侠女也不答应。”
“这个不算什么,你们又不会去演那教坊司的戏,而你们的扬名,也不靠着这个榜单。这榜单排名,无非是一个态度,证明你们是我在乎的妾室,将来京师里,自然会有人排着队,来走你们的门路。你们的一个签字,一封书信,一道手札,都可以换来大笔的钱财,这才是真正的成功。到时候,这些前几名,得跪下来求你们的帮衬扶持,自然有你报仇的时候。至于内贼么,这个也简单,我锦衣卫查这个,可是行家里手。”
锦衣缇骑自成立之日,就有着对内检校,清查内鬼的工作责任。张芙蓉面对的这种暗算,对于锦衣卫来说,只能算做小场面,查找起来,也不费力。简单的排查,以及几道刑罚一用,内贼就无所遁形。而少林大会外松内紧,想要逃脱也势比登天。看着眼前那面色苍白,紧咬牙关的冷素心,张芙蓉也不由动容“居然是你?素心,我自问对你不薄,一干侠女里,你排在首位,我还把你当作苗子来培养,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冷素心咬牙道:“你不是把我当做苗子培养,而是把我当做替代品培养。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影子,不想做第二个张芙蓉,我要做我自己。可是你从来不肯给我机会,连侍寝的机会,你都不肯安排。我想要机会,想要一个让国舅爷看见我风采的机会,只要我能去侍寝,我也可以成功,嫦娥基金会,将来应该是我的。”
她又朝郑国宝道:“国舅爷,这个女人养了那么多侠女,却从不让你碰她们。可是我却可以把你和所有人分享,就是大被同眠,也没关系。我比她年轻,我比她长的漂亮,她只会生女儿,我却可以为你生儿子。她会的我全会,可我会的,她却不见得知道。你给我一个机会,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好。张芙蓉跟我比,什么都不是。”
郑国宝面如寒霜,冷声问道:“你下白马汗,就是为了让芙蓉唱不出来,你就能替她出场?这种场合,也能替代么?”
“我知道,这种场合不能替代出场。可是只要她唱不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折了名号,将来她就不好出来演出,嫦娥基金会接的演出契约,就得由我挑大梁了。只要我出了名,国舅爷你就能记住我,你就可以招我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