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轻声冷笑,从孙瑾手中接过信件,低头瞥了一眼,问:“信上的火漆,是谁拆的?”
孙瑾愣了一下,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忙道:“信送来暺岱馔暾,是我亲手拆阅,再未经第三人之手r虼耍消息当不至外泄。?
“哼~”舒沫冷笑一声,曲指轻弹一下信封:“消息当不至外泄?这种漆封,最多只能防防君子。我起码有五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信中内容。”
孙瑾额上见汗:“那,怎么办?”
“二舅有没有在信里提及,是谁助他脱困?”舒沫叹了口气,淡淡地问。
孙瑾摇头,低头掩去眸中异色:“信里没说,怕是他自个也糊涂着。”
舒沫快速扫了一遍信的内容,顿暱扌Σ坏茫骸岸舅居然为了这种小事,动用紧急联络方式??
“这可不是小事?”孙瑾神情严肃,压低了声音道:“原来睿王妃早已过世,如今睿王府后宅无主,正是你的大好暬??
舒沫淡淡地道:“睿王妃的位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坐的。”
孙瑾忙道:“大舅当然知道很难,却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以你的聪明,若全力一博,胜算还是很大的……”
“可是,”舒沫浅笑着反诘:“我为什么要博?给我一个理由。”
“呃?”孙瑾愣住,半天才讷讷地道:“难道你不想成睿王妃?”
舒沫笑了笑:“撇去荣华富贵,我实在想不出,睿王妃还有什么好处?”
孙瑾瞪着她:这还不算好处,你想要什么?
“钱,我自可以挣。荣华富贵四个字对我毫无意义。”舒沫淡淡地道。
孙瑾恨铁不成钢,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目光看着她:“你这丫头,真是好没见识?就你挣的这点银子,离荣华富贵四个字,还远得很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真有本事,挣来金山银山,也备不住人家有权有势,今天来敲,明儿来诈?”
舒沫微笑。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因此,从来都没打算变成大夏首富,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哎,”孙瑾见她不以为然,大为焦急:“二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递回这样的消息。你可不能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舒沫淡淡地道:“睿王妃已逝,在王府根本不是秘密。”
只不过,据孙瑜信上所说,睿王妃是遇刺身亡。uaqo。
这与立夏听到的版本,有很大的出入。
但至少,相比体弱多病,不治而亡,这个理由倒显得更合理一些。身我么着。
“什么?”孙瑾这下彻底愣住。
本以为孙瑜冒死送信,哪知道舒沫早已知情。
“不过,”舒沫不急不缓地道:“睿王妃身故之事,睿王一直秘而未宣。二舅身在狱中,如此隐秘之事,究竟从何得知?”
“这个,”孙瑾再次愣住,顿了片刻,讪讪地道:“二弟信中未提,我如何知道?”
“当真?”舒沫眼神骤冷。
“自,自然是真的。”孙瑾被她瞧得心虚,咽了咽口水,轻轻地道。
“大舅,你只管瞒着,可今天若不说实话,日后孙家或是招来灭门之祸,后悔可就迟了。”舒沫的话,字字怵心。
孙瑾心中一凛,低头寻思了片刻,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捏得满是汗水的信纸,颤颤地递了过去:“实不相瞒,二弟的信有二页。他,他嘱我只给你看这一张……”
舒沫冷笑着从他手中接过信纸,展开看了一遍。
拿着信的手指捏得泛白,乌黑的瞳仁里闪着两簇火苗,咬着银牙,一字不吭。
她怒到极处的暫颍一向都是这种表情?
孙瑾瞧得胆颤心惊,一脸求恕地道:“二弟也是没法子。你,你千万别生气。”
“生气?”舒沫眼里掠过一丝鄙夷,缓缓地道:“不,我不生气。这样的蠢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我何必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
刚从牢里逃出来,命都没能保住呢,就想着荣华富贵。
“沫沫~”孙瑾又气又羞:“怎能这么说呢?他,他是你二舅~”
“这哪是二舅?”舒沫气道:“分明是催命的阎罗?”
就这种智商,居然还想教她怎样往上爬?
“……”孙瑾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得了,”舒沫叹口气:“你先回去,我再琢磨琢磨这事。”
“不会有啥事?”孙瑾有些担心。
“看运气了,”舒沫斜他一眼:“运气好,老孙家集体发配流放;运气不好,就是抄家灭族。”
“你可别吓大舅?”孙瑾骇了一大跳:“二弟只是逃狱,罪不及全族?”
“依大舅看来,私通番邦,意欲谋反,这顶帽子扣下来,咱们老孙家还能有几个活的?”舒沫不冷不淡地反问。
“那,人是西凉人?”孙瑾呆若木鸡。
舒沫懒得理他。
若只有赫连俊驰倒还好,就怕是夏候烨在放长线钓大鱼。
偏他还蠢到公子熠的门路传信,被牵连的,恐怕不是一二个人了。
孙瑾吓得脸色泛白:“那,那怎么办?”
“这会子才知道厉害?”舒沫只觉十分无奈。
“沫沫?”孙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舅舅待你一向不薄,这事,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舅舅?”舒沫急忙起身,弯了腰双手扶他:“你这是做什么?说了你先回去,容我好生琢磨琢磨。”
“光琢磨哪成?”孙瑾死活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