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南宫烈的面前,对魔帝道:“天狂大哥,请您饶了烈儿,索了我的命,以慰魔族数万人的怨魂吧!”
魔帝与圣帝二人,曾经无话不谈。
所以,魔帝清楚的知道,这一刻的圣帝,至所以会对南宫烈以命相护,是因为一份承诺。
眸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圣帝,一言不发的魔帝,胳膊倏地一扬,用浑厚掌风震开了圣帝。
就在魔帝的胳膊再次一扬,欲给予南宫烈致命一击时。
圣帝飞扑了过来,将跪地的南宫烈搂在了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没有运转丝毫灵力的后背,却迎接起了魔帝那致命的一掌。
一想到黑水晶球被摧毁,并非南宫烈恶意为之,本就心善的魔帝,杀意减少了两成。
还想到与圣帝往昔的深厚交情,实在无法对圣帝下杀手的魔帝,杀意又减少了三成。
再想到命逝的族人,对整个灵宫施下的怨咒惩罚,魔帝心中的杀意,已经一成不剩了。
收回致命的掌风,放下了胳膊,魔帝冷声的道:“南宫烈,你因为一己之私,非但灭了我魔族,同时……也灭了灵宫!”
语毕--
魔帝带着五大护法,消失在了清溪边。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回过魔族,以免触景心悲。
“天狂大哥,对不起!”
望着魔帝那远去的背影,唇中低喃的圣帝,心间是深深的愧疚,眸内则是满满的疑惑。
以他对天狂大哥的了解,今日,天狂大哥放过了烈儿,他日,天狂大哥必定不会再索取烈儿的命。
心善的天狂大哥,连烈儿都愿意宽恕,就更不可能为难整个灵宫了。那么……
天狂大哥临走之前,留下的那一句话,那一句“也灭了灵宫”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直到--
圣帝返回了灵宫,让宫中的执法长老,对南宫烈杖责一百、鞭罚两百、丢入暗室思过三个月。
然后,他入了灵宫禁地,这才明白魔帝临走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涵义。
灵宫的禁地,只有一处。除了历代的圣帝,任何的灵宫人,都不得入内,否则必定罚与严刑。
这一处禁地,便是圣水灵泉所在地。
灵宫之人,每日所饮的圣水,都是由圣帝提前一天亲手瓶装,然后用筐拎出禁地外,再由护法们翌日清晨分送。
往昔,无论圣帝装走多少瓶圣水,泉眼便会立刻的流出圣水,将泉湖重新的填补满。
然而--
这一次,踏入了禁地,将圣水提前一天装瓶的圣帝,却惊骇的发现……
泉眼竟一反常态的,不再流出圣水了。非但不再流出圣水,泉眼之处,还萦绕着一团似血的烟雾。
无论圣帝动用多强的灵力,那一团似血的烟雾,就仿佛生了根般,始终萦绕在
泉眼处,完全无法驱除。
拧眉研究着似血的烟雾,想起灵宫典籍的记载,又想起曾经与魔帝畅谈时,魔帝提及过的魔族一种异能。
惊恐万分的圣帝,差点儿魂飞魄散。圣帝终于明白,魔帝临走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何意思了!
--怨咒,魔族的怨咒!
烈儿毁了黑水晶球,令魔族灭亡。
所以,心有怨恨的数万魔族人,便在命逝之前,集体施下了惩罚的怨咒,让灵宫也灭亡!
惟一能够化解怨咒,拯救灵宫的,便是魔帝的魔珠能量。
愧疚的圣帝知道,自己已无资格去找魔帝。可是,为了拯救灵宫,圣帝又必须得去找魔帝。
然而,魔帝与五大护法,就好像根本就不曾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似的,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圣帝并不知魔帝的苦衷,他以为魔帝心中有恨,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令自己无从寻找。
恨,那也是应该的。数万族人的命逝,换谁不恨呢?
若不是为了拯救整个灵宫,对魔帝愧疚极深的自己,早就自裁性命,以死向魔帝谢罪了!
后来,为了寻找到失踪的魔帝,便衍生出了三件事。
圣主南宫玉儿出宫一事,圣尊南宫烈对圣帝敌视一事,以及迎接上官凝月回灵宫一事……
直到,今日--
瞅了一瞅迎面而站、隔风对望、思绪同时游离的圣帝和魔帝。
抿了一抿薄唇的南宫雪衣,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清咳一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南宫雪衣知道,有一些话,让长年累月愧疚的圣帝,不敢对魔帝问出口,也觉得无资格问出口。
其实这一些话,对于他南宫雪衣来说,更无资格问出口。
因为,令魔族数万人无辜命逝,导致灵泉被施下怨咒的那一个人,是他南宫雪衣的亲爹。
可是……不敢问,也得问!无资格问,也必须问!
“魔帝,四个月前,您对晚辈说过,只要月妹抵达灵宫,必定能够寻到魔珠。而今日,拥有魔珠的您,更是亲自踏入了灵宫,这是否意味着……”
腰深深的一弯,南宫雪衣问道:“慈悲如佛的您,愿意牺牲魔珠能量,亲手化解灵宫的死劫?”
双掌倏地一个捏握,指甲深嵌入了手心内,天机老人悲怆的声调儿,盛泻着莫大的痛苦。
“南宫雪衣,你问错人了。魔珠的能量,如今已非我所有,你应该问此刻拥有魔珠能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