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如曼似乎看出了邱锦颜的疑问，淡淡地说：“结婚后一年，他就死了！”
虽然邱锦颜对于她丈夫已死这件事情已经坐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残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邱锦颜选择了默默地倾听。
佘如曼就好像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一样，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那年，我才24岁，不想靠家里的关系去工作，所以自己去找了一个不起眼的策划公司，有一次去参加展会的路上，看到有个男孩恶意在地上扔啤酒瓶，酒瓶碎了一地，影响了过往的车辆通行，刚好这时候过来了一辆低调的商务车，我眼瞅着那辆车就要被他给拦下来了，所以气不过，就冲上去把他一把揪住，给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就那么让你揍了？”邱锦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佘如曼笑了笑说，“他很是狼狈地边逃边把碎玻璃弄在路面上，我当时当然不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拦住那些车，其中一辆车里有一个他们要抓捕的人，只是他要长期卧底，所以当时不能暴露，于是根本就没还手……郎”
“那他们的任务最后完成了吗？”邱锦颜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
佘如曼点点头：“完成了，他的同事赶了上来，抓住了人。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追上来很多警车，把那辆商务车拦下来，把一个中年男人给带走了，听说是个毒贩。锎”
佘如曼仰起头，似乎在回忆那一天的相遇。
“他当时被我打得一脸青紫，因为我俩打架，所以把我俩都给带走了。由于是分开审讯的，我找了熟人把我放出去，路过另一个审讯室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给他看伤，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胳膊脱臼了。当时年少轻狂啊，所以，我特地等他出了门，又把他给教育了一番。”
“你们就那么认识了？”邱锦颜问道。
“嗯！”佘如曼点点头：“是啊，后来他看我很有正义感，所以，渐渐地告诉了我他的工作性质，我才知道我当时差一点坏了他们的事儿，要不是我有熟人保着，可能都把我当做是同伙了。”
“最后你们就走到了一起啊？”邱锦颜听着瞪大了眼睛，别人的恋情，在她的眼里都是值得羡慕的，哪里像她，根本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直接嫁人了。
“他叫楚锐，也是刚毕业不久的，但是因为能力很强，所以慢慢地很多重要的任务都派给了他。我俩在恋爱了一年多之后，就结婚了，那一年我刚好26岁。”佘如曼会议的时候，口气很轻快。
“那他……”邱锦颜没问出口，那他为什么会离开了。
“有一次，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其实原本是没有派他去的，我们原本约好了要去旅行，但是在临行前，他听说这次任务太危险了，就萌动了要主动请缨的心思，刚好我俩因为一点小事儿闹了矛盾，所以……我俩吵得很不愉快，于是我就跟他说，不去旅行了，叫他去执行任务。”
“啊？那他就去了？”邱锦颜听着有些紧张。
佘如曼叹了口气：“要是我当时的口气不那么重，或许他就不会出事……”
佘如曼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我还记得，我俩站在客厅争吵，我说教他滚去执行任务吧，不去旅行了，他从背后抱着我，说从来没有跟我去旅行过，连蜜月的时间都去执行任务了，想要补偿我，要我不要生气，他会陪我去的。我那时候多傻多固执啊，执意要他去工作，不肯跟他去旅行，甚至，我还退了机票和酒店，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于是，他终于妥协了……去执行任务……”
佘如曼将车开得飞快，不停地超车。
但是她的声音很是镇定，就好像她根本就是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聊天一般。
“然后呢？”邱锦颜已经意识到，就是这次任务，让楚锐发生了意外。
“然后，我没能等到他回来，而是等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佘如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悲伤无奈。
长叹一口气，佘如曼再次超了前面的一辆车，接着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没能醒过来，我一直都在他的床边守着他，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知道吗？我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才发现，我有多么舍不得他，我有多么离开他，要是当时的我能退让一步，跟他去旅行，接受他的道歉，或许，他就不会去执意执行任务，也不会被子弹打穿肺叶，也不会在那么艰难的时间里一直熬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撑到救援队来接他。”
“可是……”佘如曼说到这里的时候，眼角再次有了水雾：“可是，他还是没能看我一眼，他的手掌以前那么有力，却最终连我的衣角都没能握住。我感觉着他的身体在我怀里冷下去，可是我喊来了医生，他在抢救室里呆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醒过来……”
邱锦颜似乎能够想象得到佘如曼那样坚强的女人，成夜成日地守在病床前，眼前就是她最最心爱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她的呼唤，看不到她的容颜，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悲喜。
可能，人生中最无力的事情，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最爱的人离你而去，却无法挽回。
邱锦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讪讪地说：“大姐，你别伤心，节哀……”
佘如曼用力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怎么办呢？我在楚家人的眼里，就是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