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乃是当朝太后白染霜跟前儿的第一红人,白绮罗听见她来了,便提了裙摆迎了出去。
“桂香姑姑,您来了。”
桂香是白染霜的陪嫁丫鬟,终身未嫁,一直待在白染霜的身边。
以往的白绮罗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在白染霜的面前,还是十分守规矩的,对于这个桂香姑姑,也是不敢太过跳脱。
桂香在猛一瞧见白绮罗的打扮时,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是浸淫内宫数十年,自然没有表现在外,瞧见白绮罗便笑着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命奴婢来传唤娘娘。”
白绮罗点了点头:“本宫本该去向姑母请罪的,适逢今日不是请安的日子,担心扰到姑母,打算明日再去了,而今真是烦劳姑姑走这么一遭。”
桂香听闻此话,抬了抬眉毛,只觉白绮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意了,本以为她今儿个解了禁就会第一时间冲去宸元殿哭闹喊冤,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将人等来,而今却是担忧惊扰到太后了?
这还是白绮罗么?
白绮罗自然知道桂香在想些什么,她接着道:“姑姑,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桂香没有时间再思索,也怕太后等久了,便点头与白绮罗一起去了宸元殿。
此时的养心殿中,南宫煊已经下了早朝,正在与吏部尚书商议事情。
吏部尚书是南宫煊的人,六部之中,他也仅仅只掌握了两部,未来的路还需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地走下去。
两人商谈的过程中,自然会提及白卓松的事,等到吏部尚书离开之后,南宫煊抬手捏了捏眉心,松泛起来。
隔了一会儿,他问道容桂:“今日可是妃嫔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容桂想了想,回道:“不是。”
“那便去一趟宸元殿吧,朕也有些日子没去探望母后了。”除非必要,他不太想跟一屋子女子坐在一处,听她们东拉西扯。
南宫煊带着容桂出了养心殿上了肩舆,到得宸元殿时,却见另一个肩舆也到达了宸元殿前。
容桂瞅了瞅,对南宫煊说道:“陛下,那是皇后的肩舆。”
南宫煊一听皇后二字,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正准备让容桂转头回去时,已经下了肩舆的白绮罗却是瞧见南宫煊了。
抬肩舆的自然瞧见了这一幕,于是肩舆便堪堪停在了那里,没有转动。
南宫煊眼眸一瞥,便看见了那个婷婷而立的女子,朱红高墙之下,她就似一株迎风而立的百合,清淡优雅。
不可否认,今日的白绮罗让南宫煊眼眸一亮,只因她清丽的装扮。
看惯了明媚艳丽的她,这般清装素裹,倒真真不是她的风格。
她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按照规矩礼制,白绮罗见到了南宫煊,自然要上前来向他请安,可是白绮罗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挪动不了半分,看得身旁的夏颖急得满头大汗,完全不知道已经变成战斗小超人的睿智皇后这又是犯的哪门子的傻?
白绮罗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双明眸透过万千红尘就那样注视着他。
如今自己的身份与凌扶桑截然不同,本已封固住的酸涩就这么溢了出来,为他办事时,她只当他是自己的主子,心中所想不过是尽力办好差事,而今身处后宫,一想到他身后的莺莺燕燕,她又岂能不在意?
偏偏他还这般厌恶自己这个身份。
南宫煊本来想要命人调转肩舆就此离开,却不知为何,在接触到白绮罗的目光时,居然忘记发话了。
他看着她投射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隐忍有苦涩竟然还有一份掩藏在内的情意?
她怎么用这般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娘娘,皇上在您面前呢。”夏颖急出了一身汗,见自家主子还未动弹半分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白绮罗如梦初醒,骤然收回视线,只觉自己脸颊滚烫无比,她到底在干什么?
经过夏颖提醒,白绮罗终是迈开了步子。
这时的南宫煊也已回神,在瞧见白绮罗向自己走来时,挥手说了一句:“摆驾回宫。”
小太监们领命转身,白绮罗的步子再一次定住。
她没有追赶,也没有呼喊,只是立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桂香站在一旁观看全程,只觉今日的皇后娘娘绝对与往日不同,这要是以前,早追着撵着赶过去了,哪里还能立在原地?
“姑姑,我们进去吧。”正思忖间,白绮罗已经回转身,对桂香说了这么一句。
话语落下,却是抬步朝内行去。
南宫煊一路回了养心殿,一股闷气哽在胸口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他思了一路,怎么也想不明白白绮罗的眼中的隐忍与苦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被逼娶了她,该隐忍该苦涩的不应该是他么?
“哼!”南宫煊拂袖坐在了御案前,挥手让容桂去办一件事情:“你去凤吟殿打探一下,看看今早出了什么事。”
“诺。”容桂躬身退了出去,两盏茶的时间之后,容桂便来复命了:“陛下,今日凤吟殿气氛融洽,皇后娘娘也没有发威,不仅没有责怪众位娘娘,还赏赐了所有娘娘。”
“什么?赏赐?为何?”
“说是众位娘娘伺候陛下有功,理应当赏。”
南宫煊一听这说辞立马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了,他唇角牵动,冷声一笑:“她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不明着来就暗地里讽刺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