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一怔,历朝历代,能称得上中州的,必然是一国之中最中心的地方。京城在天旻的国土中稍稍偏北的位置,那么,临川离京城想必不会太远,难怪皇帝对孟子惆如此忌惮,用尽心机要把他拘在京城。
“若是从京城出发,前往临川,需费几天功夫?”严真真忙问。
“快马疾行,三天可至。”
“那不是比金陵还要近么?”严真真眉心微跳。
“临川位于京城与金陵的中心位置,离扬州也相当近。”孙嬷嬷微微点头,“这些年王爷虽被拘在京中,但临川那里也并未短了布置。皇帝若非要防着临川的兵马,以及南方和西北方的两位异姓王,又怎地迟迟不肯动手?”
严真真喃喃低语:“难怪他胸有成竹,先一步控制了东城门。原来不过三日功夫,那里便有他的亲军接应。陈家……看来陈家也知道王爷的底细,因此在金陵悄悄地劫了我,趁机与王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火烧别院,逼迫王爷提前动手……”
孙嬷嬷垂着眉头道:“洛王妃与严夫人情同母女,与王妃也情胜嫡亲的姐妹。平南王亦与临川老王爷执子侄之礼,两府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密切些。”
“嗯,是的。洛姐姐待我甚好,不拘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捎我一份儿。”这一点,严真真也清楚得很。自己被劫,孟子惆忙着在家里娶小妾,还是平南王带了亲兵卫士去“解救”的。因为有了洛雅青,她甚至觉得平南王比孟子惆更可靠。
“严夫人待洛王妃有活命之恩。”刘嬷嬷微笑。
严真真感慨,严夫人当年声誉之隆,要庇护一个洛雅青,怕也要全力以赴。难怪洛雅青念念不忘,遗泽到了她的女儿。
她暗自盘算了一下,以洛雅青的热心,若自己寄书,她必会替自己设法。可平南王的势力范围在如今的福建一带,恐怕力有未殆,倒不如直接去求了孟子惆。
“好,我如今去求王爷。”一念既毕,她也坐不下去。忽地心中一动,小黄鸢偷听到的关于陈氏的打算,虽然无法诉诸于口,但她难道不能用说故事的形式,说给孟子惆听么?一下子,横亘在心里的两大难题,便解决了。
“王妃要出去,也待奴婢去取件披风来啊!”碧柳正巧进来,急忙唤住。
“这么大热的天,谁还穿得住披风!”严真真摆了摆手,“让七巧跟我去便是,你还好生歇着。”
七巧刚刚开脸,透着一团稚气。碧柳放心不下,待要跟着,却被孙嬷嬷给一把拉住:“王妃总要再调教几个得力的人出来,单靠你我也不了事。”
“成事?”碧柳听得莫名其妙。
“王妃胸有丘壑,否则何必在卢家庄办个孤儿院?那些人,王妃日后都是要用的。”孙嬷嬷一脸严肃,“你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也要替王妃多留意着。”
碧柳仍是一头雾水:“留意什么?”
孙嬷嬷叹息:“螺儿和抱冬虽占着个大丫头的名份,但王妃却并不打算让她们近身服侍。”
“我知道,她们替王妃打理生意呢!只我是个笨笨的,只能服侍王妃。”碧柳憨笑。
“王妃也不能总靠你一个服侍,还得调教几个出来。”孙嬷嬷看着珠帘被折射出的光线,神情庄重,“王妃天资聪慧,闻一知十,是要做大事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需咱们替她好生考虑着才是。我手上的人,也要交给王妃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