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哪位沈二小姐的事情,她可是特特的用左手写信,而且是既无开篇也无落款,这封信,整篇看起来都是似是而非。
但莫莲萱知道那个人冰雪聪明,他定是看的明白的,莫莲萱看了好几遍,确定这么封信,就算落在旁人手中也是无妨,这才安心的休息去了。
原本按她所想,这最快得到回信,怕也得三五天的功夫,谁知道隔日的晚间,她从莫老夫人那里回了萱草阁,紫鸢便笑的极为怪异,时不时的看着她,那笑意简直就是抑制不住。
她虽心有感应,但也仍是和紫鸢一样,死死的压着,直到晚间就寝,紫鸢借着很久没给大小姐守夜的借口,硬是和朵儿换了班,等到四下无人,只剩他们主仆俩人之时,这才从离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袱来。
莫莲萱从看见这个包袱,心就砰砰直跳,按耐着示意紫鸢打开包袱看看,这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镶金银框子的红木雕花盒子,打开盒子再一瞧,里面满满当当装了几样钗环,最顶上,却是一封同样叠成方胜样的信。
莫莲萱顾不上看那些钗环都是什么材质,又好瞧不好瞧的,直接颤着手打开方胜,只见上面写着:“卿卿担心,小可感激莫名,但卿无需担忧,小可本也走得,只是需人搀扶,当日身边无人,因此便无法走动。”
“让卿忧心倒是小可大意了,盒中的钗环是小可的一点心意,盼卿欢喜之,当日的小沙弥乃是小可的师弟,可信之,往后若有书信,不妨使他递来。”
“小师弟好吃,卿不妨多带些点心与他,他很是赞叹你家中的点心极为好吃,有了点心驱使,怕是小师弟还要更精心些。”
“千言万语在心间,却不可一一赘述,可叹也,望卿保重身子,莫使小可焦心,切记,切记。”
这封信殷子晏并学着莫莲萱用左手写,想来是很放心,是以还是他自己的字体,莫莲萱瞧着着一手的好字,再看着满篇关怀之言,只觉得自己头晕腿软,竟像是饮了酒般。
她又细细的将信瞧了好几遍,都默记在心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凑在灯上烧了,这种东西,万万不可留下,留下便是祸端的根苗,所以莫莲萱再是不舍,却依然是下狠心毁了。
紫鸢却是满眼的赞同,她刚才情知自家小姐着急看信,也没心思听自己回话,此时方才回禀到:“是一位万佛寺的小师傅,下午在咱家角门,说是要找张伯,言说是见真大师感叹他上次救助yòu_nǚ,特意送给他佛前供奉的点心,顺顺当当的就把东西送进来了,飞云小筑的梅丫来传的话,婢子晚饭前就拿了回来,放得好好的,一切都很妥帖,咱院内也无人知晓,请大小姐放心。”
莫莲萱看着紫鸢将烧得纸灰,投进屋角的青花缠枝铜鎏银大鼎之中,看着纸灰再炭火中消失不见,心才放下了。
对着紫鸢轻声言道:“你做事情,我向来很放心,你是娘亲给我的,又是共过生死的人,若是连你都不信,这世上那还有可信的人?不过此事并非正道,咱们主仆二人若是有一丁点的不小心,这下场,便会像刚才那张纸一样,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
紫鸢听她说的这几句话,脊梁杆子都慎得慌,哪还敢有一丝的托大?忙又将事情由前至后的想了几遍,觉得确实是没什么漏洞了。
这才轻吁了口气,半坐在脚踏上,轻声安抚的对莫莲萱言道:“婢子刚又回想了一番,的确没什么可疑心的,还请大小姐安心,今日听了您的话,婢子以后更会刻意的多加小心,只为个稳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