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柳氏不慌不忙的开了口:“嗯,就按你祖父的吩咐办,咱们将军府现今能住人了么?我估摸着,这圣旨必定还是要在将军府接的,咱们在你四叔家,也叨扰了这么些时日了,是时候家去了。”
莫启云一见娘亲问话,忙站起来回话道:“府里的贵重东西都是没了的,不过院子倒并没有被毁的太厉害,只有翠竹轩和梦来阁这两处被烧。”
“前我回去,已经吩咐家里陆续回来的仆从们,开始规整打扫了,娘亲和妹妹们不妨再等个两日,到时儿子先送娘亲回府,我自个再去四叔那边也不迟。”
莫启云看着娘亲点头应了,接着对莫刘氏说道:“婶娘,我四叔的意思,是想让婶娘跟着我们一起先过去,也好帮衬我娘亲重整家园,再说到时候恩旨上也许还会有婶娘的封赏,您早早过去了,也好准备着接旨呢。”
莫刘氏心里暗叹这大家公子的教养,实实是太好了,回长辈的话,都得恭敬的站起来,看着都累得慌。
她是未语先笑:“大公子先坐下,咱们一家人,不矩那些虚礼,你这也是长途奔波,辛苦的狠了,坐着咱们慢慢说话才好。”
眼看着莫启云施施然的坐下了,她这才接着说道:“你四叔他就算不让我去,我也是要跟着你娘亲,妹妹们一起去的,你想想,这夫人回了将军府,恐怕里里外外忙的跟陀螺似得,我就算帮不上夫人的忙,可总也能照顾我侄女不是?”
莫柳氏总算是被她这话给逗得,展了欢颜,她笑着言道:“还好你机灵,知道是非去不可,要不然那,就算是你躲懒不肯去,我也非绑了你去不可的。”
两位长辈总算是有了些笑摸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说了会话。
等青月来请大家入席,莫莲萱和莫莲汐姐妹俩,各自扶了莫柳氏与莫刘氏妯娌俩,莫启云就跟在她们身后,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往饭厅去了。
今天的午食特别的丰盛,这是莫刘氏特意请来了,郡里安正寺里的大师傅,亲自上门做的上等素斋,这安正寺的素斋,在西北都是有名的,而这寺里的大师傅们也很少出来在宅院里做斋菜。
这次还是莫刘氏特意使人拿了莫凌山的名帖,说了是给莫大将军的家人做斋菜,专为迎接莫启云莫大公子,是为他接风洗尘,特意备的家宴。
这安正寺的主持一看是为这莫将军的长公子接风,知道这位长公子正是前些时日,千里奔袭,大败釜蛮军,夺回军资无数,解救黎明百姓于水火的莫小将军。
这心里是敬佩之至,感激莫名,佛家向来与人为善,而莫家世代保卫边关,庇护百姓,正是大善无疑,那能还有推辞?
忙忙的唤来这做素斋做的最好的了然师傅,嘱咐他带着弟子,去为这莫家精心的做上一吨上好的素斋,聊表安正寺一众人等的敬佩之心。
顺便还在寺里接着为莫大将军,做着往生法事,这九九八十一天的法华也是日日不断,这些大和尚们,也知道感恩,更知道要为大将军祈福,以期望来生顺畅无阻,大富大贵才是。
经此一役,莫家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两个月前都不见人影的官员,内眷们,也都纷纷的粉墨登场,一时间这莫府上下竟是忙碌得很。
莫柳氏和莫奇云母子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该怎么寒暄就怎么寒暄,莫莲萱看到眼里,心里更是深有感触,原来,该带上面具的时候,还是得带上啊。
莫柳氏看着莫莲萱每日里跟在自己身边,乖巧懂事的周旋在这些夫人小姐之间,她原本还担心,这莫莲萱的火爆脾气,怕是按耐不住的要发火的,可谁知莫莲萱脸上虽甚少有喜色,但和人说话都极有分寸,并未有失礼的地方。
她在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想着,这原本就是刚失了父亲的孩子,高兴不起来,也是正常范畴,现在的莫莲萱跟以前的比起来,那可好了太多了。
莫柳氏每日给夫君上香,都要感激上苍一番,这心里悲痛失去夫君,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不知何时已被儿子和女儿充实了许多。
三日之后,一大家子启程往广安郡行去,莫莲萱带着妹子坐在宽敞的朱轮华盖马车上,听得外间人声喧嚷,甚是热闹。
不由伸手将银红色牡丹菊花纹窗帘,稍稍的掀起一条细缝,定神往外看去,只见外面是宝马香车,仆从环绕,军士开道好不威风,心中不免想起初逃难来时的情形。
那时节自己身边仅带了一个下三流的小混混,还跟着一个背叛主家的黑心武将。
一路上,莫莲萱是满心惶恐,眼前也是云遮雾绕,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里,就未曾放下过,就连晚间就寝,手里也握着匕首,稍有动静便会惊醒。
可莫莲萱靠着自己两世为人,居然是玄之又玄的,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见上苍怜惜莫家,这是让自己个回来拨乱反正,引着莫家走上光明正大道。
想到了这些,莫莲萱本对京城大宅里生的那几分惧怕之心,竟也渐渐散去了。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回了本家,不管是谁对自家起了歪念,我莫莲萱也自当稳稳当当的接招,我倒要看看,此时本大小姐眼亮心明,还有谁人能欺哄的了?
回到将军府,莫柳氏妯娌俩那是整日间,忙的脚不沾地,莫莲萱一边将妹妹照顾的妥帖,领在自己身边,一边暗地里留心看着娘亲与婶娘,是怎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