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时虽然是用屏风隔开用的,可大约是能听到外间兄弟俩的言谈,沈若琳一直都是神情恍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没怎么动筷子。
就算她是偶尔举筷了,也是没个目标的乱点一气,里间伺候的,可都是莫莲萱和沈若琳的贴心丫鬟,可就算是这样,可怜的锦缎也愣是没琢磨透,自家主子今儿中午到底是个什么爱好!
主仆俩的表现真的很有意思,逗得莫莲萱忍不住的瞧,弄得自己也没吃好。
再加上刚才沈若琳明明瞧见,殷子瑾偷偷将自己写的字词藏在怀里,那会可都是脸红似火,手足无措了,可她依旧还是只字未发,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沈若琳当时可只是一个劲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但是,唉,沈二小姐,您觉得您那么明显的表现,莫莲萱这种人精,她会看不出来么?
因着种种原因,中午俩人是全都没吃好,于是,等到殷子晏和殷子瑾兄弟俩离开后,莫莲萱就使朵儿去外间喊了伺候的丫鬟过来。
重又点了白醋荷藕,杏仁豆腐四个热菜,外加百合花生慧仁米粥一品和千层葱花薄饼一份,打算从新把饭给吃好了。
沈若琳见莫莲萱又在点菜,脸上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刚才基本没怎么动筷子,最后是都端去下人呆的房间了,倒是都让带来的丫鬟婆子们饱了口福。
她讪讪的笑着对莫莲萱言道:“近日家中事多,倒是思绪纷杂,扰人良多,让人很是没什么胃口,姐姐就不要再破费了,妹妹心领就是。”
莫莲萱见她要面子说谎话,也不去拆穿她,只是笑着言道:“刚云清他们兄弟俩在。我倒是也没吃好,反正这会时辰还早,不如再填补填补,也省的家去了。再烦劳丫鬟们折腾不是?”
沈若琳一听莫莲萱说自己没吃饱,总不能不让人家吃吧?还真是再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是打叠起精神陪着莫莲萱说话,顺道等着丫鬟重新端上饭菜来。
等到饭菜端了上来,莫莲萱自然是让沈若琳一起用饭,结果沈二小姐这会心情平复,胃口也好了起来,不仅用了一碗粥,半块千层薄饼,就连那四个荤素搭配的极好的热菜。也大为赏脸的用了好些。
这倒还比说自己没吃好的莫莲萱用的多了些。
好在她们俩人现今的感情着实不错,沈若琳不好意思一会也就过去了,两人喝了几盏沏的薰薰的好茶,又说了一会子私房话,这才各自归家去了。
这要是再有大半个月。就是莫逸臣的三年孝期祭礼的日子了,可是莫莲萱却还未见,自家娘亲或是兄长来信,甚至就连给自己寻得人,也遥遥不见人影。
莫莲萱真心觉得焦躁,这短短一个月,都已经接连给西北那边去了四五封信了。却是半点纸墨不见回。
倒是莫老夫人突发奇想,说是要将自家大儿子住的地界收拾打理干净,这为什么却是只字不吐,不过瞧着自家祖母脸上有悲有喜的表情,莫莲萱想着,大约是祖母想着父亲到时候会回来再看一眼吧?
这大约也是做母亲能为逝去的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可是很快莫莲萱就发现,就连飞云小筑那边也开始里外的折腾起来,这点莫老夫人压根没跟谁说,可是莫莲萱每日一大早必去飞云小筑练功,有张山和赵能师徒俩。她什么会不知道?
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想到了点什么,可是又觉得不能置信,毕竟兄长乃是镇守西北道的最高统领,且又是到了冬里这个关键时刻,釜蛮子那可是年年都要来拜访,没有一年是落空不来的。
要说娘亲自己先回来京城给父亲办祭礼,这还能说得通,可是兄长重任在身,这个时候回来,的确是太不现实了。
不过根据莫老夫人的动静,能猜想到娘亲可能会先回来,莫莲萱就已经欣喜若狂了,不用谁说,自己就开始自主自发的开始收拾娘亲住的翠静院。
莫老夫人听到底下人的回禀,也只是一笑而过,只吩咐道:“你们家大小姐,这是想给自家老子尽尽孝心呢,那就让她操心收拾去吧,你们只管听她的吩咐就是,但凡她需要什么,都要给她办到,这孩子,就是个最孝顺不过的了。”
其实莫老夫人心里知道,这个聪慧的孙女儿,怕是知道自家娘亲要回来了,而自己的长孙,怕是只有赶在自己成亲前,才能回来了。
而现在赶着收拾飞云小筑,也是怕今年过年,乃是除服后的第一个新年,家里的亲戚朋友来拜访的,必定是会非常的多,这怕到时候腾不出来人手,收拾的不够尽心罢了。
不过只要想着莫启云的婚期也不远了,这好歹再过两三个月,就能见着这个离家六载的嫡长孙了,莫老夫人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可要是再一想到,这个本来该是锦衣玉食,在京城里风光不已的侯府嫡长孙,大约大半辈子的好时光,都要交代到边关,她这心里就又是针扎似得疼。
于是乎,莫老夫人就在这喜悦和心疼中,交织着,挣扎着,感慨着,难过着。
她也不是没有和自家侯爷商量过,自家不如就把兵权拱手让出,以后只做个闲散侯爷也就是了,最少能换的一家人团聚,而自己家也再不会收到战场上来的丧报了!
岂料却是被莫老侯爷严厉的训斥道:“你这可真真是妇人之见,可不就是标准的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看自己的小家利益,却将国家利益置之不顾,这简直常不顾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