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萱情知军情紧急,不容耽搁,暂且顾不上伤感,连忙告知面前的叔侄二人,釜蛮子的主力大军已经撤走,镇虎关内只余蛮军不到五千。
而他们所劫掠的辎重,因为时间的关系,也大半都还没有送走。
莫莲萱不但建议此时出兵,一举夺回镇虎关,还建议兄长带一队骑兵顺着釜蛮子的运输车队,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大反攻。
这样,不但能把被抢走的东西和人畜都给夺回来,还能照样把他们的边镇,‘切克台’狠狠的扫荡一翻,当然这后面的事情必须是父亲莫逸臣的银旭飞骑还在。
莫莲萱自然知道这银旭飞骑不但还在,指挥权肯定就在长兄的手里,所以才会有此大胆的建议。
这些计谋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她变成鬼魂后,东飘西荡是听到的,当时京城的最大热点论题就是:镇虎关之战的死局,该怎样破?!
莫凌山并不质疑莫莲萱说的话,只是反问道:“万一切克台釜蛮子的大军还没撤走呢?这样大公子岂不是危险?现下大哥已然不在,若是大公子在有个闪失,我将来如何有脸面去见大哥?我绝不能拿你兄长的性命去冒险。”
莫莲萱闻言也不着急,她轻轻摇头,沉声说:“釜蛮大军没有回切克台,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去了金立城,那边有冷伯父在,必定会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至于兄长的安危,四叔,侄女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兄长此番不能立下奇功,怕是我们全家都要成为阶下囚了,到时候兄长的性命的确是无忧,可是一辈子都再抬不起头来,这您就能忍心了么?。”
莫凌山和莫启云相视一眼,莫启云柔声问道:“死,我并不在意,只要能为父亲雪耻,死又何妨?只是大妹妹怎么会知道釜蛮子的大军动向的?这应该是机密军情,却从你一个小小女娃儿的口中说出,这是在太诡异了些。”
莫莲萱闻言泣声说道:“是父亲给我托梦的,我本来也以为不会是真的,半信半疑之中,生死关头之下,就按父亲梦中所说的做了,谁料想不但救了自己和娘亲,还真的在吴家集救了汐姐儿。”
“兄长,四叔,父亲这是不甘心啊,他是想报仇雪恨呢,娘亲也说让我就按父亲的话去做,你们俩可一定要信我啊。”
莫启云一听妹妹提起父亲和娘亲,泪水忍不住的泛了出来,父亲可是为了救自己才......娘亲和妹妹本是金贵之躯,此时却也在乡野受苦。
想到这里,莫启云心如刀绞,他嗡声说到:“我信,四叔,我们就按妹妹说的做,现在对我们来说,本就已经是个死局,父亲曾经教导过我,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我们就来把眼前的这个死局破掉,好让那些釜蛮子知道,我们莫家的男人还没有死绝呢!我,莫启云,愿为四叔的马前卒,扫平釜蛮子,夺回镇虎关,为父亲大人报仇雪恨。”
说完这话,莫启云推金山倒玉柱般的重重跪倒在地,目带泪光的望着莫凌山,眼神决绝而充满了期望,浑身上下都像燃着火一般,斗志盎然,观之可叹!
莫莲萱知道,要是没有莫凌山手中的兵力,那是绝成不了事的,见状她也跟着兄长一起跪到地上。
她伸手扯住莫凌山的衣角,泣声哭求道:“四叔,看在您和我父亲一起长大的份上,就成全我们兄妹吧,兄长若是夺不回镇虎关,我们兄弟姐妹可就要成了待罪之人了,四叔,侄女求您了,我家弟妹还小,四叔.......”
莫凌山本就为大哥莫逸臣之死,恨得焚心蚀骨,再一想京城的义父该是何等的伤心,就更是痛心不已。
之所以迟迟不动,也是怕这手中仅剩的筹码被打没了,这样莫启云以后可就更没了依靠,这莫家以后可就陷入了僵局,回京之后,为保孙子孙女不被追究,义父怕是要将莫家手中的兵权交出,才能换的来子孙的安泰了。
现在一双小儿女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莫莲萱又说的情真意切,且又有避开马贼,救母救妹,巧计除奸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若说不是兄长莫逸臣的英灵在暗中护佑,只凭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又怎么能做得到?
一想到这兄长都在身边庇佑着,这莫凌山胆气马上就壮了起来,再加上他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是一手扶起一个娇儿,斩钉截铁的说道:“四叔答应了,此番出兵定要与兄长报仇雪恨,乖侄女,你且去你婶娘那边梳洗,好好的休息,我与你兄长前去兵营。”
“你只管在家中等我们叔侄的消息,万一此番我与你兄长兵败,就与你婶娘去接了妹妹,大嫂,速速进京去找你爷爷去吧。”
莫莲萱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都看老天的意思了,她含泪叩拜了四叔,又暗地叮嘱兄长,定要将莫洪良身后之人拷问出来,,这才跟着门外等候的小丫鬟,自去了后院见过婶娘。
莫凌山的夫人早就已经亲自侯在二门上了,见了以往金堆玉砌的娇小姐,现在竟成了路边乞讨的小叫花子,娘俩不免又是抱头悲泣了一场。
莫莲萱从一睁眼到现在,足足四天了,这才头一次坐在温暖的浴桶里,感受着这热水在身体之间盈盈而动,莫莲萱这疲乏劲一下子就上来了,竟就坐在浴桶里睡着了。
等莫莲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自己连怎么上床的,都记不大清楚了,可见这孩子有多累,她正要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