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或愤怒,或不耻,或轻蔑的各异眼神下,古羲终于弄明白了眼前的状况,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少年,眼角不禁跳了跳,却看到那无辜的小模样,她心中竟生不出反感,于是弯腰,伸手握住小少年油腻腻的手,温和道:“起来!”
小少年愣了愣,哭声一停,呆呆地望着苦羲,望着那双如同暖阳般明净祥和的眼睛,身子不知不觉随着古羲的力道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少年站在古羲身边,无神的眼睛渐渐酝酿起黑暗汹涌的波涛,连眼白也被覆盖,诡异妖邪之极,没有人发现,一瞬间又恢复了成了一片呆滞,疑惑又痴傻的瞧着她,油腻的手不知几时抓住了古羲洁白的衣衫,古羲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几个油爪印,眼角再次狠狠地跳了一下,咬牙切齿,脸色倏然阴沉。
岂有此理!连她也敢算计。
众人对于古羲扶起小少年的行为犹为不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没事谁愿意天生疯颠痴傻啊?人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戏弄欺侮人家?声音逐渐从窃窃私语,到大声喝责,你现在知道这痴傻少年不能惹,才扶起人家,太晚了吧?
看着一个个为小少年鸣不平的人们,古羲阴沉的小脸没有丝毫变化。
“这小丫头是哪家的啊?”
“太过份了,她的家人是谁,教出如此没教养的孩子!”
“再说了,宇文家的小少爷是何等尊贵,又岂是她一个无名小丫头可以任意戏弄的,简直不成体统,哼,宇文家主不会放过她的,这样的野丫头,最好杖毙方才解恨!”
“我看连她的家人也一起处死算了,教出这样的女儿,家人也想必好不了哪里去!”
“是啊,就是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宇文家的。”
“侮辱宇文家血脉,简直不把宇文家放在眼中,置我十二家族于何地?想不到宇文兄大寿,竟发生这种事,此事怕是不简单!”一声阴冷的叹息从一纷乱的人群中发出,叫嚣的人群顿时纷纷附合而上。
“祝兄所言甚是,公然戏弄宇文少爷,这种事情莫说宇文兄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我们十二家族也同样受不了这份气,我们十二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女,该重罚,挖出幕后指使之人,斩草除根!”另一道淡然无波的声音道。
“老夫赞同祝兄和梁兄的。”又一人道。
……
眼看事情从最初单纯的戏弄发展到此时的别有所图扰乱寿宴,古羲的脸色已经充满愤怒,忍无可忍冷冷扫过这可笑的宴场,吼道:“都给我闭嘴!”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真气如迅猛的潮水袭向在场每一个人的听觉,众人一时不备,直觉得脑袋轰鸣,隆隆作响,一片空白中只余那五个字如同天雷般震响。
一瞬间,满场一片震惊,就连那宇文家主,祝家主,梁家主,风家主等十二家族大人物也不约而同流露出惊讶之色。
一双双置疑,惊骇,震惊,不可置信,赞赏,同情,嘲讽等各色的异样目光全全集中在那一身白衣美丽可爱,尚显稚气的女孩身上,这样的场合,在天下有头有脸的名流贵胄面前,这小女孩居然面不改色,全无惧意,甚至还一幅高高在上,喝斥蝼蚁般的口吻喝斥众人?他们哪一个不高高在上的人物?几时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们?而这小丫头居然敢,而且如此理所当然!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怕为何物好,还是有所嚣张的持凭?一时间,众人各自沉思,叫嚣的声音歇了大半。
“大胆,果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这是什么场合,也轮得到你说话?”一道愤怒的声音猛然高喝,在寂静了大半的晏场中甚是突兀,此人正是周家家主,周一海,也就是那位心机重重的周晏的父亲。
古羲看蝼蚁一般的目光扫过此人,“你是什么东西?”
“你住口!”突然一声吼喝从身旁响起,直见周晏愤怒地瞪向郑博涛,“郑兄,人是与你一起的,你来解释一下吧!”
“什么?”
众人一惊,一双双置疑的目光又转移到郑博涛身上。
“郑三少,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宇文管家额头冷汗泠泠,瞥了一眼主位上一言不发,神情莫测,不怒自威的家主,他心中更是苦笑连连。
“她是我的妹妹。”郑博涛深吸口气,环视众人,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古羲护于身后,对高位上的宇文家主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才朗声道:“宇文家主,此事是有心之人陷害,与在下小妹无关,还望宇文家主明察秋毫,莫放过真正侮辱了宇文小少爷之人。当然,若宇文家主坚信是在下小妹所为,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让真正的恶人逍遥,却是让宇文家萌受不白之辱。”
“郑三少,众目睽睽之下你还狡辩,那你说,倒是谁陷害你了?”周晏怒声道,微闪的眼睛,却是略有心虚。
祝昊君若有所思地看了周晏一眼。
郑博涛闻言,冷笑着看着周晏,“周公子,这个地方,能抬手间碰到宇文小少爷的人,除了我,除了羲儿妹妹,就只剩下你和祝公子了,你说是谁陷害羲儿?”
“你——”周晏狠狠瞪着郑博涛,冷笑,“在下只知你有个姐姐,可不知你什么时候有了妹妹了,难不成是你家老爷子私生的?”
“周晏,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利,羲儿妹妹是我认的妹妹又如何?总之,你只须知道羲儿是我妹妹就是。”郑博涛冷冷道。
“郑三公子,你既说是有人陷害令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