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长公主这份尊贵的地位,自然不用给谁面子,就是当今的皇帝,长公主占着一个长子,也能说上几句,自然不会给莫锦玲留面子。
所以,这番话说得半点面子都没给莫锦玲留,就差没明说莫锦玲垂涎锦好桌上那道魁首所特有的菜色了。
莫锦玲被长公主的这番话讽刺的脸色通红,差点哭出来,长公主这番太难听了,传扬出去,只怕人家还以为她是个嘴馋的,这对女子的名声损伤的实在太大了点。
而宁氏到底年岁长点,在莫锦玲想的这层面上又深了一层,不但说锦玲嘴馋,更是说莫锦玲是个心胸狭隘的,可千万不能让这事落实在自家女儿的头上。
所以立时开口,为莫锦玲辩护:“公主听臣妇细讲,臣妇之女与五小姐今儿个才是第一次见面,姐妹二人一见如故,就是五小姐身上的天水碧,还有头上的金步摇还都是臣妇之女的。”
宁氏这话一落,不少贵妇贵女的脸上都出现了厌恶之色,看锦好的目光就多了几分不屑:居然一见面就抢自个儿妹子的衣裳,首饰,实在是没有教养,这样的人品,就是容貌再美,才情再高,也当不起世家名门的正妻之位。
锦好听了宁氏的话,并不反驳,而且面色不变,只是一双盈盈如水的眸子,瞧向长公主。
长公主眉间微动,眼里却有了一丝迟疑之色,却半分不显,依旧神色淡漠,声音低沉的问了锦好:“本宫怎么瞧莫五小姐,怎么都不像是喜欢穿别人衣服,带别人首饰的?”
锦好浅浅弟笑了起来:“公主果然一针见血,小女虽然年少,可是却没有抢人家衣服和首饰的习惯。”顿了顿,又笑道:“再说了,这身上的天水碧,哪里有玲珑绣坊出品的天水碧来的精致,若是要穿,小女自然穿玲珑绣坊的天水碧了。”
玲珑绣坊的成品,早就流传到京城,有谢明覃和叶若铭这样背景的贵人,名声自然不会不响亮。
“今儿个,小女的祖父接小女回府,却忘了让下人告诉小女是来参加宴会,小女只穿了寻常的常服,甚是寒碜,祖父这才帮着小女借了六妹妹的衣裳,至于首饰,小女也只是现在才知道是六妹妹的,可是小女的祖父却告诉小女,那是祖父为小女亲自准备的。”这话暗示,莫锦玲垂涎莫老太爷的首饰,嫉妒莫老太爷将那首饰送给了自己。
锦好这番话说完,贵妇贵女们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看锦好的目光又恢复了柔和。
宁氏却越加的不甘心,冷笑道:“敢情五小姐穿了你六妹妹的衣裳,还嫌弃啊。玲珑绣坊的天水碧是好,可是那套天水碧那是玲珑绣坊的镇店之宝,根本就不对外出售,难不成五小姐当那玲珑绣坊是你家的,想要就有啊!”
“四婶子说笑了,玲珑绣坊可不正是我家的。”
锦好笑得无辜:“我母亲昨儿个还跟我说,想在京城再开个绣坊,也就不用花那运费了,成本降下来,那价格上也还能便宜一二。”
锦好不遗余力的给玲珑绣坊宣传,原本她就一直在筹谋开分店的事情,虽说现在谢明覃和叶若谦买了铺子,开了店面,可是京城的销量特别大,一直运来,一来是这运费高,二是路上不安全,三是,她现在不在城里,这式样上想要调整,就有些不便,所以就寻思着,在京城里办个绣坊,专门就对京城的样式单个儿设计。
今儿个趁此机会,正好给自个儿的绣坊,好好的宣传宣传,怕着自个儿年纪小,自然推到姚丽娟的身上。
果然,锦好的话落,爱美的贵妇贵女就忙着打听了几句,一时间,倒是将宁氏,莫锦玲冷落在一旁,无人搭理了。
谢明覃瞧着那一说到生意,就眉飞色舞的少女,唇角弧度弯弯:真是敬业的东家啊,时时刻刻不忘给他们的生意做宣传,只是他这个东家之一,怎么不知道啊。
莫锦玲见自己母女被冷落之外,那些贵妇贵女们居然围着锦好打转,又是气愤又是嫉妒,忍不住道:“五姐姐,你还是先将那状元及第用了,可莫要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番心意。”
锦好闻言,只好对着众位贵妇贵女抱歉的笑了笑,然后优雅的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才轻声细语,柔和恬淡道:“小女想请公主允了小女一个请求。六妹妹,口口声声提这状元及第,依着小女来看,怕是六妹妹极爱这状元及第,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小女想,既然我们是姐妹,好东西怎么能让小女一人独占,何况这状元及第小女一人也用不完,不如就请公主,允许我将这状元及第分上一半给我六妹妹,您看怎么样?”
长公主非常欣慰的点头,应允了下去,当即就让人拿了小盏分食了一半,送到莫锦玲的面前。
众位贵妇异常满意锦好,只恨不得立时定下这位媳妇才好。
锦好这话半点都没有提及莫锦玲的恶意,更没有寻思报复,反而大方的愿意将状元及第这样喜气之食分上一半出去,实在宽厚仁爱,正是豪门世家正妻的最佳人选。
这么一番轻描淡写,借掩饰了家族姐妹争斗的丑事,又让人觉得,不过是莫锦玲看到好东西眼馋。
锦好的这番说辞,几乎让人觉得完美无缺,只是听在宁氏和莫锦玲的耳朵里,却是如雷贯耳,震得她们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