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覃一首扶住锦好,让她半依着自己的身体,刚刚还紧抿着的唇,这时听她用软软柔柔的嗓音,缓缓地抱怨着,芝兰香气幽幽的传了出来,如小蛇一般钻入鼻端,缓缓柔和坚硬的心房,此时渐渐弟舒展了开来。
对着那边自个儿的车夫递了一个眼神,那车夫立时会意的将马车赶了过来,谢明覃正要扶着锦好上了马车,就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着叶若铭低沉中,无一丝波动的声音响起:“你送她回去?”
“有何不可?”谢明覃双目微冷。
“她不会喜欢。”依旧是沉静无波,却是最坚定不过。
朱丹妮追了出来,干站在叶若铭的身边,却发现自己无一丝立足之地,不管是谢明覃还是叶若铭,谁的眼里都没有她的存在。
这两个人,就立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她愣愣地看着叶若铭,见他一向无波的眸子里似有火花闪过,咬了咬唇,道:“叶大公子……”待叶若铭终于拨空看向她的时候,她才挤出一抹强笑,道:“男女授受不亲,莫五小姐醉了,两位若是放心的话,不若将她交给我,还是我送她回去?”
说着,朱丹妮故作熟练的走了过去,很自然的伸手,想要帮忙搀扶,实现自个儿送锦好回去的话。
哪个知道,一向很好说话的谢明覃,今儿个却半点面子都不给她,想也不想,就隔开了朱丹妮的魔掌,连锦好袖子的边,都没让她碰到几许。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叶若铭那冷漠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动容,不过或许众人迎着太阳,从而错过了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朱丹妮全心全意倾心于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曾错过,自然不会错过刚刚他的表情,心里一沉,再瞧向锦好那慵懒醉酒的模样,心里愈发的沉重起来:他是她从小就倾慕的男子,虽然他不待见她,可是她却熟悉他每一个情绪。
从山古镇回来之后,朱丹妮就发现叶若铭行踪入如迷,而且即使再见面后,她也发现她越来越难靠近了。
她是女人,自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叶若铭以前对她不过可有可无,现在却是极为抗拒,除了他心中有了别人的影子,根本没有第二个可能。
而她不但是女人,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自然有手段搞清楚那个女人——是莫锦好,一个不过十岁之龄的少女。
朱丹妮呆呆的发愣,叶大公子对莫锦好动心了?所以这一刻,他才失去了冷静,嫉妒溢满了朱丹妮的眼眸,这个莫锦好有什么好?
八皇子相护,二皇子看重,叶二公子倾心,听说还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金家公子,现在连她的未婚夫都不能躲开吗?
锦好此时,脑袋虽然很晕,但是身边发生的事情却是还有几分明白,听见叶若铭如此说话,心里倒是百分百的认同,神智有些清醒,对着叶若铭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伸手想要推开扶住自己的手臂,忍着头晕,轻轻地说道:“多谢殿下援手,否则刚刚我非要摔倒在地不可。”
一个身份骤然变化的金翰林,就已经让她的脑袋变斗大,她想要女官之位,是为了日后生活的更好,而不是想要搅进这些浑水中去。
她这番话可谓是专门说给朱丹妮听的,或者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耳朵听的,她可不想明日就听到别人指着她,窃窃私语了。
不过,她这番心思可算是白费了,因为不管她怎么用力,那扶住她的那手臂,怎么着都不肯松开。
叶若铭瞧着两人之间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越加的冷漠,朱丹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牵强,到最后,甚至有些苍白,第一次见到锦好的那种不妙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不,叶大公子是她的未婚夫,他们是皇上赐婚的天作之合,决不能让谁破坏了她的幸福,谁也不行:嫁给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她半步不退。
这般一想,朱丹妮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莫五小姐,你要不要紧?是不是很难受?五小姐,既然你不善饮酒,下次就莫要如此逞强了,这酒最是伤胃,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贵,你这年纪甚小,身子还没长开,最是受不了这酒了,看你,现在只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说罢,又伸手去扶,谢明覃自然再次让她无功而返,而锦好被这二人的动作,摇来摇去,酒气升腾,脑袋越发的沉重,越是想站好,可是天晕地转的,只能依靠在谢明覃的身上。
叶若铭瞧着她眉头紧蹙,往日里那双明灿如星辰的眸子,此时因为酒醉,而变得盈盈如水,那细细的腰肢,如柔柳扶风,不堪一握,就是酒醉的连站稳都变得奢侈,可是她那背,依旧挺立得笔直而雍容,但是整个人却依旧如往昔一般,有着无法掩饰的脆弱的身形,总让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被引是跳动。
可不知为什么,他每每想再上一步,她清冷幽深的眸底,便会有一种冷漠,将他拒之门外:这是个骄傲的少女啊,她要的从来都是一心一意。
此刻,看着她依靠在其他男人的身上,他恨不得将她立时脱离那人的怀抱,哪怕那个人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公平?哪里还有什么公平,眼看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而他心里的烦躁也越来越盛。
嘴角苦涩一笑:他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嘛?他不甘心。
锦好的胃里越发的翻滚,见着二人居然还像个斗鸡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