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却一时半刻有些睡不着了,没一会儿,就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云燕虽然睡了过去,却极为惊醒,听到脚步声,又睁开了眼睛,穿好衣衫,迎了出门。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黄氏的声音:“你们小姐呢?”
云燕低声应道:“小姐刚刚睡下,今儿个累了一天,晚上又动了会针线,这才入眠。”
黄氏听着锦好入眠,迟疑了一下,知晓锦好的意思,是不大想理会王氏那边的意思,也是,那样的人物,谁也不想理会,她是没法子,否则也会装耳聋,更不说锦好了,有事没事全都推到锦好这丫头的身上,只要不是脑子被门缝夹着的,哪个理会。
五丫头这是打算避嫌啊!
不过想着王氏那边的情形,却还是轻声的对着云燕道:“你快去将你们小姐叫醒。”
锦好听到这里,心知必然发生了大事,否则黄氏知道她有心避嫌,绝不会硬要将她叫醒,于是装作迷迷糊糊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软软的叫了声:“云燕,你在和谁说话?”
黄氏见锦好醒了,面上一喜,忙提了声音,答道:“锦好,是四婶子我。”
锦好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是四婶子啊,怎么深夜来访。”侧耳听了一下,蹙着眉头:“可是大伯母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锦好,你大伯母半夜忽然大出血,这人都晕过去几次,找了大夫来,都束手无策,只能用人参吊着,你祖父没法子,这才让我叫醒你,看看能不能找长公主,帮忙请个太医来。”黄氏轻声慢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能搭把手的时候,还是搭把手吧,毕竟这肚子里还有一条命呢。”
黄氏担心锦好还记着以前的恩怨,不由得劝了起来。
锦好心中一惊,没想到情况原来到了这等地步,听着黄氏的劝,点了点头:“四婶子说得是,前程往事如云烟,到底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这就书信一封,请人送到长公主的公主府,看看能不能帮着请个太医来。”
她自然不是好心的要救王氏,虽说一尸两命听起来很惨,可是投生到王氏这样人的肚子里,还不如重新回地府投胎呢。
她会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莫家的事情,倒是拖的太久了,说真话,瞧了金翰林处理威远侯府的麻烦之后,锦好觉得那才叫痛快——名声算什么,自个儿心中舒畅了,那才是顶要紧的事情。
黄氏听着锦好愿意帮忙请太医,脸上的神色舒展了一些,这孩子果真是个宅心仁厚的,笑道:“那你快去写,我在这里厚着,一写好了,我就让人送过去,你大伯母那里,现在已经是火烧眉目了。”
锦好点头,转身离去,只是当进来内室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冷淡而嘲讽:刀子没划在谁的心口,谁都不疼,黄氏今儿个还帮着推却,现在却慌忙的请她出手救人,说到底不过是瞧着王氏现在命在旦夕,不忍心吧了。
可是,当初王氏等人,谋害她母亲性命的时候,怎么没有人不忍心,当初她被逼着冥婚,自焚的时候,怎么没有人不忍心。
难不成,恶人害人,都是天理昭彰,好人看戏,倒是天理不容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受害的,受苦的,委屈的,被谋害的人,不是自个儿,事情搁不到谁的头上,谁都能说漂亮话。
锦好写好书信,云燕也正好打了水过来。
黄氏到底顾及着锦好的心情,瞧锦好这模样,似是打算和她一起去王氏院子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提醒:“锦好你这时候过去,怕是又要招惹不快了。”
王氏那人香的臭的,都喜欢往锦好身上赖,现在这要死要活之间,只怕更是容不下锦好,若是此时过去,怕是又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虽然叫着大伯母,可是那肚子里的,毕竟是我父亲……虽然说感情没有什么,但始终是同父的,而且还在腹中,再大的仇怨,也说不到孩子的身上,我这心里也很同情,总要走上一遭吧!”
其实,她是觉得好戏提前上演,若是不亲眼看着,乐趣会少了很多。
不是她心狠,她虽然恨王氏,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出手,这世间有些事情,有可为,而有可不为,一个王氏,还犯不着她为了她脏了自个儿的手,一辈子心中不安。
谋算王氏和她肚子中孩子的事情,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提醒吧了。
王氏定然要遭到报应,前世害她,还她母亲的人,也要遭到报应,只有这样,她才能解开自个儿心中的仇怨,彻底的放松下来,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都就此了结。
王氏听着锦好如此说话,越发觉得这孩子仁义,长叹了一声,领着锦好来到王氏的院子。
王氏院子今儿个动静挺大的,不但惊动了莫二老爷等人,就是莫老太爷都给惊动的站在院子里了,而莫老夫人也给抬了过来。
现在院子里,给莫老太爷见礼,黄氏开口说道:“父亲,五侄女已经修书一封,媳妇儿已经让人送去长公主府了,想必应该能请到太医过府。”
莫老太爷显然没有想到,这事情办的这么轻易,锦好和王氏之间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而今儿个白日,老二请她,却被拒绝了,还以为这孩子不肯,却原来不是他想的样子。
第一次,仔细看这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