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闻声转头,只见金翰林一身藏青色的衣裳,站在金色无限的阳光里头,翩然如玉,霞光灼灼,泼金撒银般的灿烂,衬得一双眸子深幽如夜色,能溺死人般。
金翰林笑着道:“不就是除姓吗?惹得你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累着了自个儿,可如何是好?”
莫家众人气的差点又要吐血,这说的什么话?莫锦好将莫家闹得如此天翻地覆,金翰林却只担心她累着了自己,而且除姓这么大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怎么就跟芝麻小事似的。
这人……让人说什么好!
不过,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因为他有这个实力,即使此刻他只是那么一战,整个人从汗毛到发丝,都如他的衣衫一般,给人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嘴角似乎衔着笑,可是这个极为清淡柔和的人,却散发出极大,极强悍的气场。
仿佛阳光也淡了,周围的气息也淡了,连空气也淡了。
淡至模糊,淡成陪衬,仿若宇宙天地,天荒地老,都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人,独对清秋如洗,潇潇雨歇。
金翰林像是没有觉察到莫家人的不满,淡淡的将莫家众人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定在了锦好的身上,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心头之肉。
精致的珠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锦好微笑不可抑制的绽放在嘴角,看着眼前飘逸似风的男子,就好像走向美好而甜蜜的将来,心口像是被揉成了一团蜜,甜的的她身心都舒展了开来。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一时间什么话都忘记了说,眼前的女子,美好的令人心醉,就这么看着她,就觉得世界陡然之间变得闪亮起来,就是莫家那些面目可憎之人,也都没那么惹人生厌了。
二人的眼中,只看到彼此,就这么对视着,这一刻,似乎周围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他们只能看到彼此。
莫锦冉再也忍不住了,她嫉妒莫锦好,这一刻疯狂的嫉妒莫锦好,她哪里比不上莫锦好,为什么莫锦好能嫁得高门,还有金翰林这样如神祗般的男子全心全意的宠爱。
因为嫉妒,因为心中对莫锦好的恨意越来越深,她的整张脸都完全的扭曲了起来。
“金公子,你被她骗了……她是骗子……骗子……心如蛇蝎的骗子……”她的声音尖锐,如同钝刀刺进木头,有种撕裂的深重。
“心如蛇蝎的骗子?”金翰林挑眉,上下打量锦好一番,才满意的点头,道:“表妹,今儿个我可算放心了,你这人最是心软,老实,现在能被说成心如蛇蝎的骗子,最好不过了?”
众人再次无语,算是见识到金翰林对莫家五小姐的宠爱,简直是匪夷所思。
莫老太爷面色难看,却还是打起笑脸,对着金翰林道:“金公子,不过是一场误会,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五丫头,性子急,受不了委屈,二丫头又是个脑袋不清楚,这舌头还跟牙齿碰呢,何况两姐妹呢,让你见笑了。”
莫老太爷是一心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家不能有弑母的女儿,也不能失去长公主这个靠山。
“祖父还要自欺欺人么?”莫锦好对莫家老太爷的功利心,再次发出感慨,都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想要将此时隐瞒下去。
金翰林给了锦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莫老太爷,难不成你真的要表妹去敲景阳钟么?”
莫老太爷脸色难辨,许久之后才道:“若是五丫头非要闹得家里不宁,做祖父也只能受着。”
想来想去,莫老太爷还是想赌上一把,毕竟真的闹到圣驾前,丢脸的不会只是莫家,到时候莫锦好的名声也没有了,莫锦好能狠下这个心,舍掉名声,他还不信,金翰林会舍得她丢了名声。
莫老夫人闻言冷冷的嘲讽道:“五丫头做出一向与众不同,出格的厉害,索性这次再成全她一次,也好让世人看看,莫家五小姐多么的贤惠。”
正话反说,莫老夫人一向拿手,此时刺起莫锦好来,更是卖力的很。
莫二老爷却只是从头到尾,一个劲的怒瞪:“孽障……”
金翰林像是不耐了一般,对着锦好道:“你先将人放了,回去院子收拾东西,我去和莫老太爷说说,咱们拿了除姓契约就回去。”
他的声音冷静矜持,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就如同他此刻的面容,波澜不惊,饶是莫锦好一直对金翰林的手段,信任有加,此刻也不由得惊诧起来,她看了看他深幽如古井般的眼睛,在其中看出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不由得点头,给了云燕一个眼神,就带着自个儿的下人离开,如金翰林所说的一般,回去收拾——她信他!尽管这事情听起来有多诡异。
金翰林果然不负锦好所望,等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居然就等到了她谋划了这么多年的除姓契约文书。
锦好也不管马车里闭目养神的金翰林,只对着手里的除姓契约文书,傻傻的发呆——日思夜想的动作,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到手,这胜利的果实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点。
只要有了这除姓契约文书,日后她就再也不是莫家的人,同莫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也不怕谁再跳出来指着她骂不孝了,莫家最喜欢用孝道压人,她再也不用受这罪了。
想到这里,她这心情就好了起来。
“好了,就那么一张破纸,你已经看了小半个时辰了,再看下去,这纸都要看穿透了。”金翰林声音淡淡,却显示出极好的心情。
锦好白了他一眼:“你知